两人在推手,老布袋说:“曲中求直,蓄而后发,舍已从人,引进落空。欲要引进落空,先要舍已从人。
知己知彼,触之则游刃有余。
若问其用,则在不用力,而却不畏有力,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在先
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
你可知其核心所在吗?”
元玄子豁然开朗,心胸洞彻,道:
“核心在心中无一物,一念不牵挂。”
老布袋收了手,仰天哈哈大笑,说:“任何角逐争斗,不外三种层次。
初级是肢体,中级为借力,高级则靠自身意志和信念!
归根结蒂,信念就是力量!
信念有许多种,只有无我的信念,它的力量才是无穷的!”
说罢,将药葫芦塞到元玄子的手上,起身便走。
元玄子还想说些什么,撵到门外,却不见了踪影,忽又传来悠远的歌声,仔细听去,却是: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
元玄子握着老布袋送来的还魂丹急步来到后山地宫,看到大弟子燕玄龙还端坐在冰柜旁打坐。
“师父!”
看到元玄子进来,燕玄龙赶紧起身,站立一旁。
“刚才老布袋送来一瓶还魂丹,他可真是及时雨啊!”
元玄子打开冰柜的门,一股寒冷的白雾飘浮出来。
玉泉子平躺在里面,脸白如纸,一派冰冻气象!
“师父!我们是不是先进行解冻工作?”
燕玄龙谨慎地寻问,他没有冒然去动玉泉子。
“不错!你先把她抬出来,放在床上一个时辰!”
燕玄龙立即将玉泉子从冰柜里抬出,好冷啊!
她浑身上下全是冰块!
玉泉子正挺挺地躺着,如同一块冰雕。
“冰者,太阴之精,水性似土,能变柔为刚,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元玄子面对着冰块似的玉泉子,不紧不慢地对燕玄龙说。
“师父!投水者应用土法来施救,为什么要用冰?”
燕玄龙十分不解地问元玄子。
元玄子说:“水是坎象。其文横则为水,纵则为川。其体纯阴,其用纯阳。
在上为雨露霜雪,在下为海河泉井。
其流止寒温,致使气产生差异。
甘淡咸苦,致使味有所不同。
古人分析水的特征,用来分别当地人的美恶寿夭。
水为万化之源,土为万物之母。
玉泉子所投之水非为止水,而是流水。
流水者,大而江河,小而溪涧。
其外动而性静,其质柔而气刚,与湖泽陂塘之止水截然不同!
然江河之水混浊,而溪涧之水清澈,有很大不同之处!
玉泉子所投之水非为江河浊水,而是山岩泉水。
凡身冷力弱之人,投入其中,必然寒凝!
如果冒然急用火来外攻,或者用土来消水,即我们所知道的外用火烤,内服热饮的方法,往往会把寒气逼入骨髓之中!
而造成极大的后患!”
“现在用冰封住,里面一致,就会达成相对的肌体稳定性!对吗?师父?”
燕玄龙分析道,他接过元玄子手中的药丸,看着已经解冻的玉泉子,给她服了下去。
“师父,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什么玉泉子要选择弃道学佛呢?”
元玄子叹一口气说:“学道难,学佛容易啊。大凡受到重大挫折之人,倍感人生是苦海,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来世,就会转而信佛,必竟道家是重今生!
没有今生,哪有来世!”
“师父!道教确实是衰落了,佛教确实是兴旺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啊!”
此言一出,似乎刺痛了元玄子的神经,他立即用洪亮的声音正色说道:
“道家是时候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元玄子清了清嗓子,停顿了下,说:
“也许有人会问:玄门道宗乃以清修成仙为课业,为何要参与红尘,慈悲救世呢?
这是因为,我们道士出家不是为了逃避现实,也不单为了自己逍遥,而是为了开慧启智,为了更好地入世,服务大众,利他则是真修行,度以才是真仙道。
人生有两条路并行,一条是身路,即人生;一条是心路,即修心。
修行的本质是劝人破迷解悟,离苦得乐。
人的本质是生命。
生命的本质是心灵。
生命不是在吃喝和肉身上打转,而是找到自己的真心,爱惜自己的真心。
世界上有三种人不生病:有福报的人,有定功的人,有智慧的人。
他们一定都是有大修行的人。
人生是一个不断交换能量的过程,宇宙的奥秘就在虚实之间。
道家讲究以调呼吸来修命,阴平阳秘是气体最佳的运行状态,没有‘正而不邪,净而不染,清而不浊’的性的境界,命是难以修成的。
所以,性命双修才是真正的生命之道。
性是指先天元神,命是指先天之气,人的精华全在此处,用西方现代科学来解说,即人的生命价值全在重达21克的灵魂之中。
灵魂是独一无二的,既不可复制也不可移植,唯一的办法便是自我修炼。
没有谁能救赎谁,
没有谁能征服谁,
没有谁能打倒谁,
没有谁能拯救谁,
没有谁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