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飞闪闪长长的睫毛,低头不语,她秀美的脸上表情凝重,似乎若有所思,又若有所失。
她在思考,为什么艾金玉打完了张震洋两个大耳光,不走正门,却偏偏跑向后院,估计进了燕玄龙和燕玄虎的那个丹房?张震洋追过去居然没找到人?她去了哪里?
真是不能理解!
“师妹,你,你真美。”
燕玄龙打断了她的思路,他本来也感到此事蹊跷,可见到师妹愁死的表情,又不忍心再给她填堵。
他心里想说,师妹,你不要操那份闲心了,她们就是狗皮褥子没反正!
可你不同!你多么纯净无瑕!
真像某个电影明星,哦,不能这样比,她们缺乏那一份淡淡的恬愉和宁静,眼神也少了一丝幽幽的澄澈和淡泊。
这么比是把师妹比俗气了。
“师兄,你又乱讲话了。”
燕玄飞本来是想追问张震洋为何会从他的丹房跑出来,听到这里她不由得宛转一笑,羞涩的低下头,脸上腾起两朵红云,煞是惹人怜爱。
“师妹,世人再美也没你美。”燕玄龙说:“因为你沾了终南山的飘逸仙气,添了太乙观的古仙圣灵,她们怎么比得了。”
“师兄,不要再乱讲了,我们都是受过戒的,时时应当检省!”燕玄飞脸上笼起的那层红晕渐渐变成白雾。
燕玄龙见师妹真的生气,赶紧闭上了嘴。
可是,在他的心里仍然在说:
师妹,你也许还不知道,你有一种世人罕见的特别的情愫和韵味,古人谓之为态。
你自己也许并不知晓。
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你的精诚与纯粹交织,沉静和善良糅合,像明净澄清的秋日蓝天,你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纯净,那样的纤尘不染,因为你的心里有着神圣的信仰。
燕玄飞见他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心样子,知道他又浮想联翩,不定已经去了爪洼国了,便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说:“师兄,我总是觉得这个艾姐有点儿不太对劲,也不知哪搭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对劲。”
燕玄龙猛地收回念头,拧眉略一思索,说:“师妹,我最相信你的第六感觉了,艾姐自从到咱们太乙观以后,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错话,做过一件错事,只求奉献,不图回报,简直完美无缺。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有呀!”燕玄飞说。
“谁?”燕玄龙问。
“师父!”燕玄飞笑道。
“还有咱俩呀!”燕玄龙顺着溜。
“对呀!”燕玄飞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的眼神轻轻的一对,立即有一种微妙的火花在空中燃烧。
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眼光转向窗外的花园,那里蝶舞莺飞,香气弥漫,一片春光,展露无疑。
“师妹,你看!少阳见春,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燕玄龙慨叹道。
“是啊,大自然真美!”燕玄飞伸开双臂,闭上眼睛。
“师妹,往前走一点儿,别睁不开眼。”燕玄龙小声说。
“为什么要往前走?”燕玄飞心里嘀嗒,却仍然走了两步。
“哈哈哈,师妹快抱住这棵树!”
“啊!”燕玄飞脚下一崴,扑通燕玄龙的怀里。
她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发现燕玄龙正拥抱着她,仿佛睡觉了。
“师兄!”她一把推开燕玄龙,脸上滚烫绯红,双手颤抖。
“师妹,我怕你跌倒了,才抱了一下。”燕玄龙礼貌的松开,拍拍她的肩膀,把燕玄飞的膨乱的几根长头发整理动脸庞。
“还记得师父送给我们的警句吗?”燕玄飞拨开他的手,低下头去,幽幽地说。
“师父说的什么话?”燕玄龙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师父说:一心只望长生路,莫切如蜂苦恋花。”燕玄飞说。
“情为何物?花蕊落蜂。
缘为何物?相聚相逢。”
燕玄龙接上说:“情为道种,缘为道因。尘劫远猷,只在眼前!”
两人于是无言,离开了太乙道观,沿着蜿蜒曲折的土路,并肩走进太乙后山。
那里境界陡变,巉岩绿萝,峭壁飞瀑,空谷幽绝。
一阵阵清爽的春风,夹杂着甜甜的花香,扑面而来。
燕玄龙见状,诗兴大发。
他又唯恐自己随手拈来的诗,会遭到师妹耻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轻易地班门弄斧为妥。
搜刮肚肠一番,他凑了句唐人的现成诗句,算是抛砖引玉:
“师妹,我知道你素有才学,天资非凡。今天得了空闲,我们出来踏青,师兄先吟一首五律,作个引子。怎么样?”
“好哇,师兄,你想在太乙观搞诗词大赛吗?”燕玄飞兴冲冲地说。
“飞花令!师妹,你怕不怕?”
燕玄龙摘下一朵紫红色的玉兰花点点燕玄飞的鼻头。
“才不怕呢!”燕玄飞说:“不过,背诗没意思!”
“那怎么才有意思?”
“改诗呀!”
“行,我背一首,你改一首。”
“请背!”燕玄飞把玉兰花夺过来,插在燕玄龙的耳畔,她咯咯咯的笑着捂住嘴巴。
“绿野明斜日,青山澹晚烟。
水雾一边起,风林两岸秋。”
燕玄龙戴花吟诗,好不开心!
燕玄飞听罢,说:“后两句不如改成上官仪的更妙:
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
燕玄龙点头称赞:“好一个鹊飞,好一个蝉噪,前者令山月有灵动之趣,后者更使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