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子和独孤境两人被骂得狗血喷头,不敢吱声。
正在惊慌失措之际,忽然,地宫密室里平地起了浓雾,越来越浓,至到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看不见谁。
很快,浓雾变成了云团,包裹着两人,透过窗户,直接向天际飞去。
飞了约十分钟左右,云团降低,展开将两人抖落在地。
此地已也不知是何处,放眼望去,全是一堆高耸如馒头的坟茔。
两人不知是触怒了那路神仙,也不敢言语,只是躲在草丛暗处,静静地观察。
此刻,天色已晚,夜空星光灿烂,一轮圆月高悬在东南角。
他们就着星月之光,仔细看了一眼面前两米高的无字墓碑,深感此事极为蹊跷。
元玄子伸出宽大的袖袍在上面认真地来回拂试,漆黑的石碑上一个一个地显示出字迹:
花静虚之墓。
啊?!
元玄子倒退了一步,立住!
“静虚啊,是你吗?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元玄子扑通一声跪在墓前,失声痛哭。
高高的坟堆上野草拖曳,静无声息,不远处,闪闪的磷火跳跃游荡,仿佛那些失落的灵魂。
独孤境虽然没见过花静虚,可是他的江湖名声却是知晓的!
更重要的是,花静虚死的不明不白,江湖上传说的版本极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是就是被人谋杀而死!
元玄子跪在墓前低声说道:
“静虚啊,是我害死了你,当初如果我不是偷偷地把一生定心水拿走,你也不会死。
当初如果我不想得到太一仙方,你也不会死。
不过,静虚啊,我也得到了报应,玉泉子被神精咒的大徒弟残忍地砍杀了十八刀!
罪过啊,都是我的罪过!”
馒头似的坟堆上萤火虫落寞地飞舞,像是泪光在闪烁。
元玄子继续说:“静虚啊,你的女儿燕玄飞已经长大了,在太乙观做坤道,她非常健康非常快乐,”
不待元玄子把话讲完,墓碑吱哑一声,向后旋转开来,地面上露出井口大的洞穴。
元玄子见状立即从地上起身,钻进洞穴。
就在墓碑将要合拢之时,独孤境随即纵身跃入,里面是幽长的向下延伸的隧道,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感觉越走寒气越重,越走潮气越大,像是在浓雾中穿行,头发衣衫尽湿。
不知走了有多久,似乎听到了汩汩的泉水声,面前出现了分岔的剪刀路,元玄子停下脚,不知该如何选择。
他犹豫不决地原地徘徊,嘴里自言自语:“哪里是道?”
连问了三遍,有个声音从岩石上方传来:“哪里都是道。”
“我应当走哪条道?”元玄子抬起头,望着厚重的岩石。
“当你开口问时,你已经不知道道了。道是离心离相,无声无息,你怎么可以问道呢?”
“可是,不问道,我怎么走呢?”元玄子还在问。
“你们都不是真正的修道人。
如果你们能显现你的本性,你们就可以看见道了。”
元玄子显然有些急了,他放大声音说:
“我修道五十年,时时勇猛精进,一刻也没有停止,怎么说我不知道?”
“你知的是知识,而非知道。
你堕入了知解的深渊,不能自拔。
你求的是知解,而非证悟,任你口若悬河,长篇大论,雄辩滔滔,辩才无碍,到头來又有何用?
总是在生死场中厮混。
行道者常说:宁肯终身不得证悟,也不去求半点解悟。”
元玄子说:“我不明白?难道修道也有错吗?”
“你虽然放下了世俗,却背负起修道这条锁链。
修道是放下一切,使心清净、寂灭,回归到原始的状态。
原始本心就是道。
若你这样下去,永远也不可能见性,大道在你那里成了世间学问。
任你再修千世万世,也无济于事。”
元玄子沉默良久:“我自己是解脱了,可是我还要救别人。”
“每个人唯有自救,了脫生死是自己的事,別人谁也帮不了。”
元玄子说:“请问您尊名大姓,能否显现真身?”
“你不从名相中跳出來,还要把我拉进去吗?”
元玄子一时不知所措。
“生死时速,出息虽存,入息难保,一息不来,即为后世。
行道者,不想过去,不想未来,更不想现在,只守住当下寂灭之心,不起妄念,这才是自我拯救之路。
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元玄子说:“我本来是找花静虚的,请求让我当面向他道歉。”
“你找他干什么?
你还是赶紧回去抓紧修炼金丹吧。”
元玄子向四面黑漆漆的空气张望:“道在哪里啊?”
“你从哪里找?
你自己就是道,它是你的原始本心,你的本来面目。
息下心来,守住当下,不生一念。
这才是你见本来面目的唯一的道啊。”
元玄子问:“是谁把我们卷到这里来的?难道是世外高人吗?”
“世间求道者,都倾慕于威望高,名气大,弟子众,言语谦和,慈眉善目,能说会道,辩才无碍的高道大德。
一个行道者如是法器坯子,神仙种子,一旦因缘成熟,时机到了,自会有高道大德出现在面前。
如果没有出现,那他决非等闲之人,时机一旦成熟,便会无师自通,豁然了道。
修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