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纳闷,回头看元玄子时,却不想听到哗啦啦地一声响,所有的窗子全部下落封闭,里面顿时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几人不由自主地向门口奔去,元玄子把门外的铁闸向下一拉,卡嗒一声,锁得严严实实,整个厢房如同大铁桶,密不通风,黑咕隆咚。
“师父!师父!开门!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三位徒弟在屋里大喊大叫,拚命地捶打着铁门、铁窗,半小时过去,外面没有一丁点动静。
燕玄虎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怪诞,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二师兄,你这是啥意思啊?”
燕玄飞声音发抖,似乎浑身在打颤,他也不知道燕玄虎此刻在何方,感觉就像一时间眼睛失明似的。
“师父也许认为我们还没有做好云游的心理准备,他让我们自己先想想清楚。
玄虎,你不要再吓唬师妹妹,好吗?”
燕玄龙尽量显得平静地对师弟师妹说。
“二师兄你别惨笑了好不好?我真受不了!”
燕玄飞带着哭音吼道。
“妙语指明玄外玄,只在静中求金仙。
一元化三天为始,女娲炼石补乾天。
师父还指着我们这三位高徒寻找福地洞天呢,没想到我们这么脆弱,跟纸糊得似的,天还没塌下来,心理防线就崩溃了?大家都冷静点!”
燕玄龙大声喝令燕玄虎不许再笑了。
室内立时安静下来,静得有些吓人。
……
但没过多义,他们又争吵起来。
几人在暗如密室的房间里吵吵闹闹,相互指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渐渐地喊累了,吵烦了,口干舌躁,倦于言语,不由得就地盘腿静坐,期待着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不知元玄子为何要将他们几人锁在黑屋,何时才能放他们出去?
他们能否安然无恙地和平共处呢?
这一段不同寻常的“禁闭”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
元玄子的三位高徒被锁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封闭的房子里,如同鸡兔同笼一般,他们都感到异常别扭、憋屈,甚至恼怒。
刚开始彼此还在口舌争锋,一比高下,渐渐地因厌烦而趋于平静,后来就归于死寂。
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包括人物、地点和时间,统统在无穷、漫漫的黑暗里消散迨尽,成为纷飞的烟尘,落到了永远沉默不语的地面上。
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看到东面的窗户开启了一扇,一轮火红的朝阳正喷薄而出、冉冉升起。
院落中央,堆着高高的柴禾,几人之中,只有燕玄龙恍然明悟,这是要举行迎接日神的仪式。
我国自周代开始,对天的崇拜从自然崇拜中分列出来,将日神视为天帝的属神,祭天的方法,据《礼记·祭法》所说,是“燔柴于泰坛”。
天神在上,非燔柴不足以达之,燔祭时烟气升腾,直达高空,以被天神接受。
就在燕玄龙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之际,从院外向窗口直飞来一块东西,明晃晃地,像雷光像闪电,说时迟那时快,钟离不昧把身子一斜,左手腕一翻,用两指夹住,放到胸前,定睛细瞧,原来是一面凸镜。
他即刻将凸镜对准阳光和木柴,不一会儿功夫,柴禾上燃起了袅袅青烟。
“你啥意思?!
你想把文王庙点了吗!”
燕玄虎气得大叫起来,烟气越来越浓烈,呛得几人都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是精通历史吗?
怎么连祭祀日神都不晓得?
真是一只假书袋!哼。”
燕玄龙不屑地连声轻咳着。
燕玄虎正要和他斗嘴,铁阐门哗啦一声,向上卷去,大门突然敞开,强烈的阳光耀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他们捂住脸背过身,适应了好一阵子。
大约半小时后,一行人才发疯似地冲出屋去。
燕玄龙面北背南,站在高高的柴禾前恭立良久,突然躬身屈膝,连磕三头,又念动咒语,随之双臂徐徐升起又落下,跳跃的火焰也逐渐萎缩,直至于无。
正在元玄子的两位弟子对燕玄龙的奇异法术有些刮目相看的时候,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燕玄龙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刀,鲜血唰地喷涌出来,他又拉过长发,猛地割去一绺。
然后将身体趴在地面,让血水一滴一滴连续地淌进土壤,他把头发和着血染的沙土埋进泥地里,再对着地面郑重地连磕三头。
原来,他是在用自己的发肤血液来祭祀地神!
接下来,燕玄龙迈步走向文王大殿,在殿门前出现一张细长条的旧木桌子,上面有一只粗瓷大碗,内盛小米,旁边一道金色通灵符,未燃的香三柱,黄纸四张,竹木垫子一块。燕玄龙立即明白了,他还需要进一步的修炼。
于是,他转身快步返回密室,面向东坐,一直坐到了午时三刻。
此时正是阳消阴长,阴阳交接之时,他又返回到长条桌前,点燃三根檀香插在米碗内,然后跪在团垫上,烧黄纸三张,磕三头,用右手中指在地上划十字,把小腿压在十字上,右腿压在左腿上,即采用单盘式,席地而坐,烧灵符一道,接着两眼微闭,身体周正,头顶悬,鼻吸口呼九次,最后两手成抱球状放在下丹处,三拜三叩,默诵通灵启度文九遍:
拜请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张赵二郎、岳王祖师李公真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