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人事:遇人摇头,则免开尊口。
遇人脚动,则不必停留。
遇人抱臂,则必不同道。
遇人叹息,则有事相求。
凡此种种,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云游漫漫,多有妖孽;福地洞天,远在天边。
你待坚心走,我待坚心守。栗子甘甜美芋头。翁母同张口。开取四时花,绽取三春柳。一性昭然全得他,玉液琼浆酒。
且记莫忘太上真言,广行方便,积功累德,一路之上,自有神灵暗中相助!”
言罢,祖师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天尽头。
此时,天色大亮,彩霞满天,紫气氤氲,向南飘浮,四人一同望去,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
三人惊得倒不是满天如锦的云霞,也不是那团浓浓的紫气,而是在相反的的方向,见有一人骑着青牛,这头牛青得发黑,此人边走边说: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只得骑牛回国,楼观台下著《道德》。
三人望那位不算老也不算年青,不算僧也不算道,眼小如豆,耳尖似塔,嘴巴突出,唇上几根稀疏的黄毛胡。身穿藏兰色布衣,兰得发黑,赤脚草鞋,脚黑如墨,腰间系一根麻绳,绳黑如泥。
看样子也不像神仙下凡,更不可能是太上老君微服私访。但那浑身的黑气配上那副尖嘴贼相,令人心生反感。
燕玄虎面露不悦,拦住去路,很不客气地说:“你以为骑头破牛就能冒充太上老君吗?实在是岂有此理!”
骑牛人鼓起尖嘴,把头猛摇,说: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
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舌尖。
燕玄龙见此人来路离奇,便抱拳当胸:“请教神仙尊称?”
骑牛人手把黄胡,更把头摇得不行,说: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天。
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整个地讨个没趣,三人正欲离开,骑牛人却来到四人近前,把他们遂个扫了一圈,遂仰天大笑,说:
“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峰耸翠,以楼观为最佳,想必你三人定打着寻道的幌子,实则是为游山玩水而来。”
燕玄虎早就忍无可忍,他往前一指:“我们要去楼观台不错,但那里是中国道教最早的宫观,你懂吗?”
骑牛人嘿嘿笑道:“战国秦汉间楼观多住隐士和方士,汉武帝刘彻至楼观谒祀老子,建望仙宫于楼观台观北,并增置道员。敕令扩修庙宇,修筑殿坛。
晋惠帝司马衷至楼观拜谒老子,下诏修葺楼观庙宇。晋惠帝元康五年复修,莳木十万余株,连亘七里,迁民三百余户于楼观。南北朝时,魏道武帝致香烛于楼观道士尹通,供其建斋行道,自此四方请谒者不绝。隋开皇年初,文帝杨坚至楼观祭祀老子。
以《道德经》为范本,为臣讲经。
武德三年,高祖李渊至楼观礼谒老子,诏建宗圣观,并改楼观为宗圣观。
赐白米两千石,帛一千匹以供修补扩建之用。高祖两次至楼观,次年奉道教为国教,尊老子为教祖,亦使道教成为中国惟一自创的宗教。
道教庙宇有山场的差异,全真派十方丛林级别最高,下面是丛林,再下面是子孙庙,陕西省仅三处十方丛林的道观,其他两家是西安八仙宫和留坝张良庙。
这些你懂吗?”
燕玄飞见二师兄气得脸红脖子粗,正欲与人争辩,她上前一步,深施一礼,对骑牛人说:“请问老人家有何指教?”
骑牛人笑着摇头:“你等年纪轻轻即披上道袍,尚不知红尘滋味,如何超脱!实在搞笑!
还不如先换套俗装,听听俺办的灵修培训,接些人间的地气为当务之急!”
说罢,牛踏灰尘,倾刻而去。
燕玄虎对燕玄龙说:“大师兄,此人胡言乱语,阴阳怪气,还大谈灵修,咱不会真让重阳祖师说中了,碰上了在终南山中修炼的妖怪?”
……
此刻,正是道界开静时间。
每天早晨五点,楼观台的道士们起床,梳头、洗脸、穿袍、戴冠。
五点半,敲烧香鼓,值殿道士给神像供茶、供水、烧香,打扫殿堂卫生。早晨先钟后鼓,晚上先鼓后钟。
一行三位道人步入楼观台,初进客堂,按规矩拜见接待的主家,对着客堂里供奉的神像作揖打躬,主家问:
“三位打哪儿来?”
三人没好意思说从太乙观来,必竟太乙观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不复存在。
于是,燕玄龙说:“我等踏云而来。”
主家便不再多问,只是埋头办理相关手续。
七点钟跟随道众进斋堂吃早饭,早餐是馒头小菜和稀饭。卯时进早餐,午时进午餐,酉时进晚餐,每餐半小时,四季不变。七点半,道士开始清扫院落。
八点整,开启庙门,迎接游人和进香客。
值殿道士每天守殿五小时,中午十一点二十分两班交接轮换。
接待四人的是都管任兴少道长,任道长早年考上大学未上,1994年在山西晋城出家入道,1999年入住楼观台,还曾进到中国道学院深造。他苦练武术,又钻研《易经》。他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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