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中国元素,对他一个捷克人来说,多少还是存在些距离的。
好在秦放歌是个比较宽容的人,哪怕身为作曲家,他自己也极少对自己的作品做出特别明显的点评,更不会指手画脚告诉和他合作的捷克爱乐乐团,这个乐章该怎么演奏哪里该表达什么样的情绪。他想说的东西,已经标记在曲谱上了。理解和再创作的事情,作曲家也没办法替指挥和管弦乐团代劳。
现场这些古典音乐迷们,也真并不是故意想秀小提琴技术,当然,这首小提琴协奏曲中,高水平和高难度演奏的地方也是相当多的。他现在这水平和境界,也根本不是炫耀,而是真正展示自己广阔而又深邃的音乐世界。
随后就是秦放歌的第一交响曲,也是整场交响音乐会最后的压轴之作。
而在这首交响曲上,著名的指挥家卡尔帕奇,也充分发挥他的“哲学指挥”,融入他自己对这首交响曲的思考和理解,在他的指挥下,捷克爱乐乐团进行“再创作”的演绎。
对一些观众来说,卡跟他的为人处事完全两个风格,他是个著名的大喷子大嘴巴,很多人想象他的指挥风格应该是相当激进激情甚至是偏激的。可他的实际风格却是极其严谨,肃穆,甚至可以说是保守了。
光是在整体的演奏速度上,他指挥下的捷克爱乐乐团,就保持了充分的隐忍和克制,这在演绎第二乐章的时候,也越发让人觉得肝肠寸断。这种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的乡愁,在音乐厅里弥漫开来的时候,触动心底最柔软的部位,让人情不自禁就有潸然泪下的感觉。
即便是最激情的最后一个乐章,他也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华丽辉煌的音乐中,似乎也带着一丝抹不去的愁绪。
而当熟悉的主题旋律再次响起时,观众们心中的忧伤又再度被唤醒。
最后的落幕,在激昂雄壮中,也带着卡尔帕,从容不迫,又充满着张力,为这首动听的交响曲,画下完美的句号。
掌声雷动,这些真正的古典音乐迷们,用自己的真心,给予卡尔帕奇和捷克爱乐乐团,还有作曲家秦放歌他们内心最真实情感的反馈。
然后就是大家最喜闻乐见,也是特别考验观众的“安可”环节,秦放歌想节省时间都没有人肯配合他。那就还是按照惯例来吧,他每次出现在舞台上,也总能引发音乐厅里越发的躁动。
他再度坐到钢琴前时,掌声沸腾的音乐厅里,才又重新安静下来,听他用普通话报出即将演奏的返场曲,“练习曲,花鼓”
很多观众即便听不懂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就算翻译过去,他们都还是不知道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来着。
当然,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个词并不算陌生,但也绝对不算特别熟悉。都有所耳闻,但具体怎么回事,却还是有很长距离的。
邓红梅和肖雨然龙雪瑶她们都还是呆音乐厅后台,她们也都不会错过秦放歌的返场曲。对于花鼓,邓红梅这个钢琴系教授,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就是“凤阳花鼓”了。
“凤阳花鼓”是源出于安徽凤阳的一种花鼓舞,通常由男女二人表演,男演员手拿小锣,女演员身背着椭圆形小鼓,边敲打边歌舞。这样的民间音乐和舞蹈相结合的形式,跟昨儿秦放歌拿出捷克民间舞曲“波尔卡”其实是一个类型,都可以算是舞曲了
后台的肖雨然龙雪瑶她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欣赏就行,其他后台工作人员也都如此。负责录音录像的就要辛苦些,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秦放歌的演出,也是全程录像和录音的。
这样的舞曲风格,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呈现给了所有的现场观众,让人仿佛有种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个民间热烈的歌舞场面。
乐曲开头的引子,就是他用钢琴摸拟民间锣鼓的节奏和音响,也是中国民间音乐常有的场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开场锣鼓过后,场面已经打开,凤阳花鼓的主题也正式出来,欢快的舞蹈正式开始。
中间段是轻歌曼舞,曲调是茉莉花的演变,行板中段过后,再现第一段的曲调,但通过新的钢琴织体,音乐比开始时更为热烈、欢腾。
江苏民歌茉莉花的曲调旋律,哪怕是布拉格的这些观众,都是特别熟悉的。因为很多西方音乐家们,在创作他们幻想中东方音乐的时候,基本都会加入进来,在歌剧里,也有很好的体现。
当然,秦放歌用这茉莉花,更加“正宗”,他把民族音乐融入到钢琴曲中来,已经有了太多的经验,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他这会的演奏,就带着更浓郁的民间气息。这其中,对中国五声调式的应用也是基本,而且他对和声的民族化的处理以及对各种打击乐器的摹仿等手法,更是驾轻就熟。
他以安徽民歌“凤阳花鼓”和江苏民歌“茉莉花”的曲调为题材加以变化作为两个主题,第次展现,并运用复调手法使两个主题相互交织,此后,用其他作曲手法,不断变化发展。在中,高,各个声部都有体现,并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