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还真没想到,林涛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好啊,那我想看看,我怎么输。”王朗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输赢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王朗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沈铭看了他一眼继续之前的话题讲道:“王朗,那晚暴雨之夜,你率领凉山山贼,下山攻占凉城县。”
“将全县百姓,全部斩于倒下,上千人,无一生还。”
“你听得到在雷雨之夜,那一声声彻骨的哀嚎吗?你听得见婴儿的啼哭吗?”
“上千人,被你一手杀戮之后。”
“你为了掩盖经历过洗劫的痕迹,同样为了将尸骨藏好,你选择了那些沾染血迹的墙,推到重彻。”
“两天后。”
“当官兵剿匪之时,凉山匪寨已是人去镂空。”
“当他们来到凉城县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伪装成百姓。
“这群外来的官兵,并不认识你们,信以为真,如此你们才逃过一劫。”
沈铭停顿片刻,抬头看着王朗。
“说来有些讽刺。”
“国泰民安,夜不闭户的原因,居然是这里的百姓都是一窝山贼?全县,从上到下,无一例外。”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孩子们,是无辜的。”
“只是,恐怕会连累他们。”沈铭摇摇头。
王朗站起身拍了拍手掌,他看了看这县衙大堂,又看了看坐在上面的林涛。
“如果当年,凉城县的县太爷是你林大人,那我也没有机会做出这些事。”
“还有你,你觉得我做错了吗?”王朗指了指沈铭说道。
“错?事无对错,立场不同,从你的立场上,你是对的,但是站在庞观者的立场上,你是错的。”
“至于我……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沈铭走到王朗身旁两个人四目相对。
“人为了活着,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们想活着,所以他们必须死。”王朗凝视沈铭。
“算了,对错是胜利者才能说得话。”
“王朗,你觉得谁能笑道最后。”沈铭坐回到座位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胜利者不会是你,更不会是我。”
“你应该去请了救兵吧,不过他们还没到,我先杀了你,然后他们在杀了我,我们都要死。”
“真正笑道最后的,是那位大人。”王朗低下头,狂笑不止。
“你错了。”沈铭抬起头。
“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吏部尚书周文杰,他也活不了多久。”
“你,怎么知道的?”
王朗对沈铭是越来越好奇。
“很奇怪吗?我特意查阅了前十年左右的所有卷宗,发现在北荒年间,曾经发生过一次重大的事故。”
“那算是一起越狱案吧。”
“我仔细看了那个卷宗的全部资料。”
“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从满丰城发配充犯到巨鹿城的路上,你们这群囚犯的镣铐居然脱落,当时正值深夜,在官兵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先下手为强,与他们厮杀在一起。”
“当时,随行之人,有一位大将军,本应该轻易将你们镇压。”
“却被一位半路杀出的江湖高手拦截,据记载两个人足足打了三天,也没有分出胜负,最后以江湖高手撤离为方才结束。”
“后来,朝廷彻查镣铐为何脱落之事时,却发现狱中的牢头,居然畏罪自杀。”
“事情也以牢头的死告一段落。”
“但是我没想明白的是,就是为什么,巨鹿城城主,要主动向皇上请罪,求其降职,发配到边关,争取戴罪立功。”沈铭大有深意的看了王郎一眼。
“这个巨鹿城城主,名叫周文杰。”
“巧合的是,现在的吏部尚书也叫周文杰,我仔细看了看周文杰的履历。”
“更巧的是,这个周文杰,就是当年在凉城县的县太爷!”
“王朗,你觉得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沈铭偏过头,看着王朗。
“整个秦淮,比你聪明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他们不如你,因为他们没有你大胆,没有你敢猜测,否则我们也不会逍遥这么多年。”王朗确实佩服沈铭。
“哦,因为我这个人,不需要将证据,我猜的就是真的。”沈铭摇摇头。
事到如今,沈铭也大概将当年的事情条理清楚了。
事发之时,是北荒灭国之前不久的事情。
恐怕这一切,都是北皇当年一手部署下来的,这位巨鹿城城主周文杰,定然是北皇的心腹之一。
北皇这一招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那个与大将军战斗的江湖高手,应该就是他身边的死侍之一。
北皇深知九玄的能力,所以必须要把一切都部署的近乎完美,才能骗过他们的眼睛。
这两千刑犯,不会引起九玄的过多注意。
而且当时正值战乱,发配到巨鹿城,再前往狭域关充兵,也合乎情理,半路被人截杀,在九玄眼里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必在意,他们的眼睛是整个天下,岂能理会两千刑犯的事情。
北皇深知这一点,于是令周文杰与他们联系,告诉他们可以免于一死,甚至可以获得自由。
对于刑犯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
自由。
谁愿意在那个充满腥臭味的牢房之内,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所以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如此才发生了那些事情。
在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