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先生却突然回过头来,向瓢浮子道:“目前江湖上对武林掌故,能够如数家珍的,首推百草仙翁,可惜不在这里。道兄和令师兄同功南山老前辈之门,见闻渊博,这七个身披七彩轻纱的少女,是何来历,不知道兄可有印象?”
瓢浮子慌忙摇手,呵呵笑道:“钟前辈千万不可这般法,贫道怎敢当得见闻渊博四字,不过贫道想到一个人,只是……”
神州一剑目射奇光,问道:“道兄想到的是谁?”
瓢浮子摇摇头道:“贫道方才听这七个女子,身上仅穿一层轻纱,不由想起七十年前一名魔头……”
神州一剑脸色微微一变,问迈:“道兄是祁连女妖七宝大士?”
瓢浮子点点头,又摇头道:“贫道只是胡乱猜猜,这女魔头当年全身只穿一袭七彩轻纱,赢得七宝大士之号,只是七十年前无故失踪江湖,从此没再听到她的消息,不可能会在此时簇出现。”
钟二先生瞿然震动,点头道:“但愿不是这个魔头,否则如果她和九阴妖妇合流,武林这场浩劫,当真难以挽回了!”
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像七指煞君、九阴妖妇等人,都在江湖出现,和勾漏双魔同一时代的七宝大士,尚在人间,也并不足奇。只可惜咱们各大门派中,不但先师一辈全已仙去,就是和老夫同辈的人,也先后凋谢殆尽,最近五年,连第三代弟子,都罹了劫数,道消魔长,来岂不可叹!”
到这里,那守护山门的僧人,又走上大殿,请示道:“此时二更将尽,广场上七个女子依然围坐如故,不见动静,僧特来向老檀越请示。”
钟二先生道:“目前强敌将至,你们还是各守岗位,不可擅离,如有敌人闯人,不入阵中,切忌现出身形,而且务必困住敌人,危急之时,自然有人接援。”
那僧人领命退下,但接着又匆匆回人,躬身道:“前面七个妖女,不知何故,每人身前,已点起七种不同颜色的灯光,人却依然围坐如故。”
钟二先生也弄不懂她们何以要点起灯来,只是微微颔首。
僧人很快的闪身退出。
大家枯坐了一阵,估计三更已过,依然不见有什么敌人前来。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和白云子两人,已渐感不耐。
西门追雪因示警的那张纸条,是自己接到的,如今全寺僧侣和各派中人。劳师动众,彻夜不眠。如果敌人不来,大家空守了一夜,自己如何交待?这就低声对瓢浮子道:“老前辈,三更已过,还未见敌人有何举动,那示警的人,会不会有诈?”
瓢浮子摇头道:“依老道的看法,示警的人,当然是一番好意,不可能有诈,门前七个妖女,自然是敌人一路,她们迟迟不见动静,许是主脑人物还没赶到,也未可知……”
话声未落,遥闻数里之外,远远传来一声长啸!
这啸声由远而近,由低而高,好像正向少林寺方向划空飞来!
更深人静,听得十分真切,宛若汪洋大海,骤起海啸,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转瞬之间,已离山前不远,大殿上顿时回响嗡嗡,声势之壮,使人心弦惊颤!
钟二先生听得脸色大变,骤然站起,低喝一声:“我们赶快迎敌!”
刷刷刷!六条人影,同时掠出大殿。
星月在,山风习习,少林寺一片黝黑。
当然黑暗之中,五百僧侣全已听到高亢慑饶厉啸,此时屏息凝神,严阵以待!
啸声已到眼前,功力较差的人,已感到血流加速,脉博剧跳,几乎把持不住。
由钟二先生为首,正面迎敌的六人,刚刚跃上围墙,那啸声已如黄河来,浩浩荡荡,由半空直泻而下,嘎然而止。
一团闪闪发光的人影,像飞将军白而降!
这一阵啸声,连钟二先生、神州一剑、蓑衣丈人、飘浮子、白云子全都听得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只有西门追雪在“六合真气”护体之下,还能勉强支持。
此时啸声乍歇,大家耳中,还在嗡嗡作响,急忙举目瞧去,只见划空飞落寺前的,却是一个脸如黄蜡,嘴上留着一部红髯的道人,尤其他身上一袭宽大道袍,十分奇特,黑夜之中,宛如缀着无数星星,闪烁生光!
此人方才那一阵长啸,慑人夺魄,已使大家面面相觑。这一瞧清来饶长相,六人之中,除了西门追雪不识其人之外,谁都心头猛凛!
钟二先生更是神色邃变,急急和大家飘落墙外,便迎着趋前三步,恭恭敬敬的躬身道:“锤石磷不知师叔鹤驾径临,有失迎近。”
西门追雪还是第一次听到钟二先生的名字,而且这黄脸红须的道人,原来是他师叔。
红须道人落地之后,根本连瞧也没向大家瞧上一眼,当然更没理会钟二先生的话;但他两道电炬似的眼神,却落在围着大香炉趺坐的七个女子身上,黄蜡般脸上,神色似乎微微一怔。
七个只披一袭薄如蝉翼轻纱的妙龄女郎,每人面前放着一盏和她披纱同一颜色的纱灯,烛光荧荧。
直像七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艺术精品。但她们此时,几自秀目低垂,桃腮含春,似笑非笑的瞑目趺坐,一动不动。
红须道人怔怔而立,钟二先生躬身肃立,谁都没有开口。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虽慑于对方盛名,但眼看红须道人目光只是盯着七个女子,对自己几人不理不睬,不由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许君光临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