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长孙抗走进大堂,对长孙道生道:“启禀司空,所有人所言尽皆一致,那些西域流民仅是索要粮食,便被木铎等人狠手斩杀。”
拓跋晃道:“目击证人远不止这些,司空想要多少证人,我都可以帮您找到。”
长孙道生暗道:“若将这些人擒拿,那崔司徒身边的高手,便只剩下斐君然一名女子了,虽她是清河崔氏第一高手,但寡不敌众,如此一来,崔司徒就危险了。太子殿下是想断了崔司徒的左膀右臂啊。不过眼下铁证凿凿,我又不能置之不理。”
拓跋晃见长孙道生沉默不语,便道:“长孙司空可命人请这些人前来,一问便知。”
长孙道生无奈,道:“来人,请木铎、游彬、郗标、闵湛四人前来。”一炷香过后,木铎四人来到廷尉府,长孙道生严加询问,木铎等人供认不讳,长孙道生便命人将他们押入大牢。
牢狱内,赵谦见木铎、游彬、郗标、闵湛四人同样被押入大牢,毫不意外。木铎四人则颇为惊奇,木铎道:“你怎么也在此处?”
赵谦将事情原委告知。木铎道:“以你的心性,竟然甘愿被关入大牢,看来比以往少了些许锋芒,多了几分沉稳。”
赵谦道:“平城危机四伏,高手如云,不得不低调,并且,置身事外,才能看清那些涌动的暗流。”
木铎道:“你是暗中诬陷崔司徒之人?”
赵谦道:“正是,倘若是拓跋俊,慈诬陷之法并不高明,拓跋焘也不会真信,还不如派些高手刺杀来的方便。”
木铎道:“你是诬陷崔司徒之人不是拓跋俊?”
赵谦道:“或者不是拓跋俊,或者拓跋俊的目的不是崔司徒。”
木铎道:“你是……”
赵谦道:“崔司徒应该早已猜到,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老实在司徒府待着。”
木铎道:“那我们……”
赵谦道:“我能想到,长孙司空自然也能想到,且看他之谋划。”
木铎四人离开后,一群流民便将翰墨门宅邸包围,毛修之手握一柄长剑,带领司徒府部曲将流民拦住门外。流民中一人道:“崔浩独占粮食,不给我等,分明是想把我等饿死,如此恶毒,死后定将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毛修之道:“粮食是他的,怎么处置是他的自由,岂容你们在这里置喙?”
又有一流民道:“崔浩身为儒家之首,竟然行如此不仁不义之举,那就别怪我等无情了。”随即朗声对周遭壤:“冲进去,把粮食抢过来。”
众人一片高喝,向前冲去。毛修之对周遭司徒府部曲道:“不必留情,格杀勿论。”
剑光闪烁,血光飞溅,数百流民犹如洪水肆虐一般狂涌,司徒府部曲施展七证阵,守如磐石,将流民堵在门外。
少顷,身后一道声音传入毛修之耳中:“着火啦。”毛修之忙向身后看去,宅邸内一处火光冲,向四周蔓延。
毛修之大骇,暗道:“那是后院粮仓。”
刚要开口,便听流民中传来一道声音:“他们宁可烧了粮食,也不给我们。我们冲进去,全部抢过来。”流民一听,更加疯狂的向前冲去。
毛修之心中一惊:“那人怎知着火之处是放粮食的地方。”他向人群望去,只见人头攒动,已分辨不出刚才是谁言语。
毛修之一边挥剑逼退流民,一边喝道:“李皎,你带人救火。”李皎带领数人飞速赶往后院。
不时有司徒府部曲倒在地上,毛修之见状,暗道:“七证阵甚是精妙,破之甚难。一定有心怀不轨之人将手下高手散入流民之中,趁我们不备偷袭,才使我等损失惨重。不过崔司徒得罪太多人,我也无法猜出是何人指使。”
堵在门口的司徒府部曲越来越少,毛修之越来越慌,眼看大门就要被攻破。忽的四道人影落在大门面前,正是何言之、冷秋霜、诸葛清岚、水之湄。
四人快剑连连,身形闪动,其中,何言之更是出手狠绝,招招致命,瞬间便有数十名流民倒在地上。何言之将眼前一流民拦腰砍断,走到毛修之身边,道:“毛将军,我们来祝您一臂之力。”
毛修之还未言谢,冷秋霜便对何言之道:“何大哥,快看那边。”
何言之顺着冷秋霜玉指所指方向看去,见远处同样燃起了冲而起的大火。何言之剑眉微皱,暗道:“那是四海萍踪的方向。”
毛修之道:“好像是四海萍踪出事了,你快赶回去吧。”
何言之道:“现在赶回去,为时已晚。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再。”
流民的攻势忽的停止,毛修之等人看向对面流民,见流民中出现二十余名幼冲孩童,他们衣衫褴褛,可怜兮兮的向诸葛清岚三人所站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姐姐,我们已数没吃饭了,就给我们点粮食吧。”
诸葛清岚三人见这些孩童面色红润,毫无菜色,知道他们谎,但见他们语气甚是可怜,也不忍出言指责,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毛修之与何言之同样左右为难,眼看那些孩童一步步逼近,而那些年轻力壮的流民也跟着他们身后,只要毛修之等人稍露破绽,便一拥而进,抢夺粮食。
毛修之等人退在大门旁,一名部曲道:“毛将军,那些孩子甚是可怜,就给他们些粮食吧。”
毛修之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十余名孩童走到毛修之等人面前,将他们抱住,哭着哀求道:“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