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内,拓跋晃与李敷、任平城、仇尼道盛三人商议,拓跋晃道:“没想到平城果然发生瘟疫,本宫命吕锋、段风领兵将中鼠疫之人隔离,却丝毫没有遏制住鼠疫的扩张。”
李敷道:“得了鼠疫并不会立即病发,自从西域流民涌进平城,鼠疫已经在城中扩散,此时病情发作,再做隔离,并没有什么明显效果。”
任平城道:“李将军是说太子做错了吗?”
李敷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仇尼道盛道:“太子心怀天下,允许流民入城,乃是仁义之举,岂容你在此置喙?”
拓跋晃道:“三位不必争论,此事本宫确有责任,不过眼下该如何处理?”
李敷道:“当今之要,是将所有西域流民隔离,如若不然,鼠疫的扩散只会越来越快。”
仇尼道盛道:“荒唐,那些没得鼠疫的流民,为何要隔离?”
李敷道:“你怎知他们没有得鼠疫,说不定他们身上染有更加恶毒的疟疾,只是我等尚未发现。西域那些疟疾,远比中原繁多棘手,不可轻易定论。”
任平城道:“那你又怎知他们身上染有疟疾,万一没有呢?”
李敷道:“怎可因万一之侥幸,便不顾平城百万百姓的生死?”
拓跋晃道:“好了,本宫会下令,将所有流民隔离。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敷道:“除了皇宫与司徒府,平城内的药材,已被流民洗劫一空,而他们又不懂岐黄之术,药材已全部被毁。眼下皇宫内药材不足,又需为皇室众人留存,能用有限,为今之计,只有和崔司徒联手。”
拓跋晃道:“本宫与崔浩屡有冲突,就算本宫有意,他又怎会同意与本宫联手?”
李敷道:“平城百姓染上鼠疫者已有上万人,崔浩心怀天下,只要能救百姓,他定会同意。”
任平城道:“崔浩害得令尊爵位被削,你不想着替令尊报仇,反而提议与其联手,未免太过不孝了。”
李敷道:“李某一向公私分明,怎能因个人恩怨,便不顾平城百姓?”
拓跋晃道:“李将军言之有理,就请李将军随本宫前往司徒府,与其商议联手一事。”
李敷道:“在下领命。”
任平城道:“殿下,微臣以为不可,若真想与其商议,也应寻除司徒府之外的其他地方,若在司徒府,崔浩占据心理优势,于我们不利。”
李敷道:“正因为如此,我们前去司徒府,更能表诚心。”
仇尼道盛道:“太子殿下何等身份,何须向崔浩表明诚意?”
拓跋晃道:“言之有理,就请崔浩到明心斋一叙。”
明心斋内,崔浩、拓跋晃、李敷三人端坐拜壂之上,崔浩道:“不知太子殿下请崔某前来,有何贵干?”
拓跋晃道:“现在平城之内,瘟疫肆虐,单凭本宫之力,难以力挽狂澜,故而本宫想与崔司徒联手,以迅速解决瘟疫一事,还平城往日安宁。”
崔浩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手握重权,又何须崔某相助?”
拓跋晃道:“崔司徒深谋远虑,早已料到会有瘟疫发生,提前收购城中药材,眼下城中药材,有泰半在崔司徒手中,要想解决眼下的瘟疫之灾,还需崔司徒慷慨解囊,仗义出手。”
崔浩道:“如果我拒绝呢?”
拓跋晃道:“眼下已有上万名平城百姓感染鼠疫,崔司徒一心为民,不会置之不理的。”
崔浩道:“若非你下令准许流民入城,这上万百姓又怎会感染鼠疫?”
拓跋晃道:“这一点本宫也始料未及。”
崔浩道:“数十家店铺被抢,近百名少女被玷污,这也是你始料未及的吗?”
拓跋晃道:“此事确是我考虑欠佳,本宫在此赔罪了。还望崔司徒海涵。”
崔浩见拓跋晃神色恭谨,暗道:“他竟然会赔罪,我倒是小看他了。不过若其故意如此,我就更不能轻视了。”
李敷道:“崔司徒,眼下事态危急,一切以救助百姓为首要目的,您与太子联手,才能尽快将此事解决,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崔浩略一思索,道:“我让出药材也无不可,不过有两个条件。”
拓跋晃道:“崔司徒尽管说,只要本宫能做到,定不会拒绝。”
崔浩道:“第一,将所有西域流民隔离,并且将感染瘟疫的平城百姓与西域流民分开隔离;第二,药材有限,要率先救助平城百姓。”
拓跋晃有些犹豫,道:“这个……众生平等,为何我们要区别对待?”
崔浩厉声道:“崔某来此,是来与太子殿下商议要事的,而不是听这些空而无物、无益时艰的言论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是平等,佛教之所以说什么‘众生平等’,无非是用此来笼络人心罢了。太子殿下口口声声众生平等,那为何对待西域流民的态度之佳远在平城百姓之上?”
拓跋晃道:“那为何要将平城百姓与西域流民分开隔离?”
崔浩道:“将他们隔离在一处,会发生什么,太子殿下想不到吗?”
拓跋晃道:“崔司徒是说,他们会发生冲突?”
崔浩道:“如果平城百姓敢于反抗,我倒不会太担心,只怕他们不敢反抗,任由西域流民欺凌。”
拓跋晃道:“本宫会命人查看情况,若真如崔司徒所言,我定会派人将他们隔离。”
崔浩道:“若太子说到做到,我定会将药材送出。”
拓跋晃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