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见薛环龙有些不服,知道若想让其心服口服,必须让其认识到自身局限,便道:“剑之为意,须备刚柔。刚如烈日照临,柔如阴润浸被。刚柔相推,变在其中,刚柔相成,万物乃形。你的剑势勇猛尚进,后劲不足,极易被人反击。”
薛环龙道:“大道理谁都能,但有用吗?你能看出我剑招的破绽,其他人却未必,就算能看出,也未必破得了。”
赵谦微微一笑,道:“如果一个十岁孩童能破解你的剑招,该当如何?”
薛环龙又怎会相信,道:“若真如此,我便拜你为师。”
两刻钟后,龙旗阳、和玲央、杜少如三人来到九品阁。
赵谦原本只请人将龙旗阳请来,但和玲央与杜少如为凑热闹,也跟了过来。赵谦早料到二人会跟来,并不意外,手指龙旗阳,对薛环龙道:“若你能胜他,我便拜你为师。”
薛环龙道:“好,一言为定。”
赵谦将手中长剑递给龙旗阳,龙旗阳持剑而立,他年纪尚幼,身形较矮,三尺青锋对其来有些过长,但其横剑当胸,飘逸如风,自有一派大家风范,与刚到之时的忸怩腼腆之态迥然不同。薛道异不禁暗暗赞叹。
薛环龙见其一身裋褐,颇为不屑,冷眼睥睨,挥剑横扫。
龙旗阳轻轻挥剑向上一点,击中薛环龙的剑龋劲力不强,角度却妙,薛环龙的剑上劲力登时被卸。
薛环龙见龙旗阳以巧胜力,心中一惊,暗道:“一力胜百巧,我全力出招,倒要看看你怎么破眨”当即催动内劲,剑招迭出,虎虎生风。
龙旗阳剑走曲势,犹如流水潺潺,将薛环龙的剑招尽数抵挡下来。
薛环龙见久攻不下,低喝一声,功集剑身,势挺剑刺出,隐有怒海狂涛之势。薛道异一惊,暗道:“惊波逝水!对付一个十岁孩童,他竟然使出如此杀眨”
龙旗阳神色不动,使出一瞻素月留晖”,剑锋缓缓摆动,宛如月光之下随风而动的竹影。剑招相击,龙旗阳猛然双眼凝神,剑抵一侧,脚迈云帆步,快步向前飞移,同时掌出九霄,击向薛环龙左肋。
薛环龙见其改守为攻,暗笑其无知,一掌由上向下拍向龙旗阳面门。
龙旗阳头向左侧一歪,避过其掌风,随即耸肩顶向薛环龙腹部。薛环龙不意肩膀亦能攻击,不及躲闪,腹部中招,倒退一步。
龙旗阳紧跟着前迈一步,飞脚踢出。薛环龙伸掌抓住其脚腕,使劲向后甩去。龙旗阳借势一翻,跃到其身后,随即脚腕一旋,挣脱其束缚,然后左手撑地,双脚连环踢出,踢中薛环龙后背十余下。
薛环龙遭受连击,支持不住,摔倒在地。赵谦与诸葛清岚见龙旗阳取胜,丝毫没有意外,薛道异、薛道霞、裴祖隆三人却甚是吃惊,薛环龙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赵谦道:“胜负已分,薛公子还要再比吗?”
薛环龙道:“薛某一时大意,输个半眨我愿赌服输,从今以后,便请你指教了。”
赵谦点头,暗道:“他倒还有些薛氏风骨。但其聪明过露,裴祖隆才华过显,均非可造之才,倒是薛道异恬然无私,澹然无虑,甚是难得。”
自此以后,赵谦便常来九品阁教导薛道异等人棋艺剑法与杏林之术。
九品阁常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高手前来以棋会友,赵谦受薛安都邀请,作为九品阁的客卿,坐镇第九层,不过李文度坐镇第八关,已将前来挑战的各路棋手全部击溃,赵谦这个守关者,并无用武之地。但其常与其余守关者对弈,其余守关八饶棋艺均是与日俱增。
九品阁虽以围棋为主,但实则真艺九雅均有涉猎。不过薛安都在真艺九雅方面并不精湛,远不及李文度。九品阁的日常事务都是有李文度负责,薛安都只是偶尔前来。
赵谦渐渐发现,这九品阁表面上是各路文人雅士的渊薮,实则是各路人马暗中交流情报的场所,在这里,能够打探到中原各处的风吹草动。赵谦不善与人交谈,但经过李文度的帮助指导,凭借着丰富的学识,与各路文人交流,渐渐对中原各地的各股势力有所了解。赵谦与李文度一见如故,二人时常交流文武,所见所识均与日俱增。
赵谦除了传授薛道异等人武学医术外,还帮李文度将薛氏部曲的惊飚战阵加以完善,龙旗阳跟在赵谦身边,悉心学习,所见所识越来越广。
与此同时,赵谦开始继续修炼,他在十里风廊领悟颇多,但当时情况使然,无暇深思,现在空闲下来,自要仔细推敲。
灵台心鉴内,赵谦盘腿运功,起心造境,察觉下丹田真气如先前那般成氤氲之状,便开始按照巽卦卦意运转真气,经过数个时辰的摸索运转,下丹田之内的雾团渐渐形成了一个个涡流,有左旋,亦有右旋。
道左旋,地道右旋。赵谦根据在十里风廊所悟,仿道之象,缓缓控制涡流方向,又耗费数个时辰,将所有涡流的方向调整为左旋,然后便开始慢慢将涡流融合,赵谦并未一蹴而就,而是选择仅将两股涡流融合,融合之际,不时有气劲向四周散射,赵谦下丹田受到冲击,有如刀绞,全身冷汗淋淋。
诸葛清岚在一旁守候,见赵谦眉皱如山,惴惴不安,手心出汗。
此时,赵谦下丹田之内的情形与十里风廊狂风极为相似,赵谦默念:“覆载地,寥廓四方,横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淳,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