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道生言辞露怯,仇尼道盛知晓其已被说动,便道:“没有实证,便可坐视汉人权势膨胀不管吗?孔子有云:‘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汉人权势升高,华夷之辨必起,到时鲜卑又将如何自处?河东薛氏无视朝廷盐政,陇西李氏在柔然与大魏之间投机倒把,不就是依赖崔浩撑腰吗?”
长孙道生眉头微皱,仇尼道盛道:“孟浪之言,若有唐突,还望长孙司空海涵。”说完,转身离开。
长孙道生看了看手中的信函,暗道:“仇尼道盛所言不无道理,崔浩托我送信给司徒府,我自然要送到,但是现在送呢,还是拖延片刻?”
李怀达出宫后,便向赵谦等人辞行,返回敦煌,李承则留在司徒府。等到崔浩被押送廷尉的消息传到司徒府,众人皆是一惊。
木铎道:“看来柔然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除掉崔司徒。没了崔司徒,再无人为陛下出谋划策,柔然进取中原,便会事半功倍。”
游彬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救出崔司徒?”
木铎道:“静观其变,单单如此手段,骗不过拓跋焘。而郁久闾阿诺定然还有后招。”
游彬道:“我这就命人监视郁久闾阿诺等人的动向。”
崔浩入狱后,平日门庭若市的司徒府变得门可罗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数个麻袋从马车坠落,掉在司徒府门口。
郗标听见动静,来到门前,见门口有几个麻袋,便走上前去,将麻袋打开,见每个麻袋内均有一具尸体,死者皆是清河崔氏部曲。
郗标大吃一惊,连忙通知府内众人,众人快步来到门前,游彬走上前去,认清几人容貌,道:“这几人均是我派去监视郁久闾阿诺等人动向的,没想到均遭此毒手。”
木铎剑眉凝霜,道:“郁久闾阿诺还真是肆无忌惮啊,闵湛、郗标,你二人亲自前去监视。”
闵湛、郗标二人点头。
数个时辰后,闵湛、郗标返回,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闵湛道:“我二人在四夷馆外监视,见郁久闾阿诺外出,便跟上前去监视,不料遭到埋伏,险些丧命。”
木铎眉头深锁,道:“看来这次他们带来了不少高手。”
郗标道:“郁久闾阿诺让我们带话,说这次崔司徒神仙难救,让我们准备后事。”
游彬道:“真是狂妄。木兄,这次我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木铎道:“小心为上。”
游彬点头,赵谦道:“游掌门,我随您一同前去。”
游彬道:“也好。”
赵谦、游彬二人离开后,长孙抗来到司徒府,木铎道:“不知长孙少卿来此有何要事?”
长孙抗拿出一封信函,道:“我奉家父之命,替崔司徒给诸位送一封信。”
木铎接过,道:“多谢长孙少卿。”
长孙抗道:“信已送到,告辞。”
长孙抗离开后,木铎打开信函,见白纸上写着四字“按兵不动”。木铎一惊,道:“坏了。”
游彬、赵谦二人来到四夷馆外的一处酒馆,游彬通过窗户望向不远的四夷馆,对赵谦道:“这四夷馆是专门用来招待各国来宾,现在柔然、高句丽、倭国的使者尽皆在此。”
赵谦道:“只怕都是一丘之貉。”
游彬道:“三国使者同时来朝,自有问题。陛下应该也派人暗中查探了,不过我们不能坐等陛下消息,九州卫也并非完全可信任,自然要亲自前来。”
二人正交谈间,郁久闾阿诺走孤身一人出四夷馆,向东走去。游彬道:“他没带随从,估计有所行动,我跟上瞧瞧。”
赵谦点头道:“我留在此地监视高句丽与倭国使者。”
游彬点头,起身离开。赵谦坐在窗边,注视着四夷馆内的一举一动。
忽的,赵谦见四夷馆内的一处阁楼上有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赵谦定睛观看,见男子一巴掌将女子扇倒在地,随即向前一把扯碎其衣服,女子挣扎欲逃,男子又是一巴掌。
赵谦不及细想,飞身一跃,足尖一点窗棂,直接跃进四夷馆,几纵几落,掠至那一男一女面前。
那男子正是倭国使者岛津平,他一手将女子按住,另一只手正打算抚摸其脸颊,女子高呼救命。
赵谦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岛津平手腕,岛津平大怒,挥掌拍向赵谦。
赵谦挥掌前推,两掌相击,岛津平倒退一步。
岛津平怒喝道:“来人,将其擒下。”
话音甫落,一群手握环首刀之人从四面出现,将赵谦包围。众人动作一致,均是右手握刀柄上部,左手握刀柄端部,刀尖前瞄,对准赵谦喉部。
赵谦双眼为凝,暗道:“难道这就是倭国刀法,果然与中原刀法大相径庭。”
众人脚贴地面前行,同时挥刀劈向赵谦头部。赵谦俯身躲闪,纵身前掠,抓住一人手腕,轻轻一拧。那人吃痛惨叫,但并未松开握着环首刀的右手。
赵谦见其没有松手,不禁一惊,劲力一催,同时右手探出,便将环首刀夺了过来。那人双掌连挥,扑向赵谦。
赵谦见对手招式杂乱,不以为意,举起环首刀,刀尖对准那人胸膛。那人若不变招,必然被环首刀刺中。
不想那人丝毫不避,环首刀贯胸而过,赵谦甚是惊愕,此招他只取守势,对手可轻易避过,没想到径直撞上刀刃。
那人撞上环首刀后,前扑之势不停,冲到赵谦面前,紧紧将赵谦抱住。赵谦挣扎,却觉对手臂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