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躲在暗处的诸葛清岚和罗华茵看见此种巨变,也是立即飞跃而去,拓跋俊仍未阻拦。但当二人过去之后,拓跋俊身后众人便将退路围得水泄不通。
二人来到悬崖边,罗华茵扶在崖边,冲着崖底喊去:“爹、高少侠。”声音撕心裂肺,但除了从崖底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之外,又怎会有其他声音。
诸葛清岚倒远比罗华茵冷静,凤目盯着崖底,默不作声,眼睛却渐渐湿润,她擦干眼中的泪水,无暇的眼神中渐渐泛出浓浓的杀意。她转过身去,眼睛紧盯着拓跋俊,手中长剑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遏制心中的怒意。
赵谦注意到其心理变化,拔出还插在被其杀死的那名壮士身上的长剑,走到诸葛清岚身边,低声道:“诸葛姑娘,切不可意气用事。新兴王身边高手太多,单凭我们三人绝对不能匹敌,等会我拖延他们,你和罗姑娘趁机逃走。”
诸葛清岚摇头道:“对方人手太多,单凭你一人无法对其造成干扰,我们二人留下,罗姑娘趁机逃走。”
罗华茵原本声泪俱下,但听见诸葛清岚如此说,急忙擦干眼泪,站到诸葛清岚旁边,正色道:“我不走,我要杀了拓跋俊报仇。”话刚说完,迅速翻腕撤出长剑,向拓跋俊冲去,她脚步刚移,诸葛清岚便将其按住,低声道:“不能意气用事。”罗华茵无奈,只得罢手。
拓跋俊走到三人面前,对诸葛清岚和罗华茵道:“没想到何言之中了剧毒,竟然没死,不过现在却死定了。本王的这个计策真是一箭双雕,不仅除掉了罗峰四人,还将你二人引出,你二人是主动跟我走,还是让我动手?”他根本没将赵谦放进眼里,在他看来,赵谦已是死人。
赵谦向前迈了一步,冷声道:“殿下,你上次差点死在我手里,怎么这么快,便忘了?”他故意激怒拓跋俊,以将他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让诸葛清岚和罗华茵有机会逃走。
拓跋俊冷哼一声,道:“难道你以为你今天还逃得掉吗?”
赵谦也是冷哼一声,道:“能不能,一试便知。”随即转头对诸葛、罗二人低声道:“你二人先静观其变。”语毕,脚尖一点,向拓跋俊急冲,快如迅雷,离拓跋俊不超过一丈时,急速挥剑向拓跋俊刺去。
拓跋俊站立不动,一道人影闪动,出现在拓跋俊面前,赵谦挥剑向其刺去。那人并不躲闪,屈指一弹,一道凌厉指力向赵谦激射。赵谦连忙收剑躲闪,那人飞身而上,双掌连挥,瞬间便击出数掌,掌劲刚柔并施,平中含曲,似有雷霆之劲,数掌掌力相加,力道更甚。
赵谦暗想:“此人功力远在我之上,只怕丝毫不在诸葛兄以及何兄之下。”他只感对方掌力犹如犹如一道厚墙倾轧而来,不及多想,一边施展从流步急速后退,一边施展“七探蛇盘剑”的蛇盘守招,将全身护得水泄不通。掌风剑气相交,赵谦虎口被震得生疼,长剑脱飞,身子被掌风震退十数丈,直到退到悬崖边才勉强停住。
赵谦心中大骇,不意此人功力如此之强,若非自己疾速倒退,此时已然重伤。他仔细观察此人,觉得容貌甚是熟悉,似乎曾经见过,他详加思索,忽然心中灵光一闪,恍然道:“原来是李大人,刚才在下出手无礼,还望见谅。”他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暗道:“以前只知此人才略非凡,却没想到武功亦如此高深。他常和崔司徒作对,看来今日恶战难免。”
此人正是当朝四部尚书、散骑常侍、高忱公李顺,此人谋略卓越,乃北魏帝王拓跋焘身边第二谋士,仅在崔浩之下。他言道:“崔司徒经营翰墨门多年,我原本以为翰墨门高手如云,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赵谦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诸葛清岚和罗华茵旁边,诸葛清岚将赵谦的佩剑递给他,赵谦接住长剑,对李顺道:“李大人怎会为新兴王效力?”
李顺道:“其中缘由,你不防猜一猜。”
赵谦道:“您曾被北凉匈奴沮渠重金收买,在陛下面前谎称北凉没有水草,军马难以久留。崔司徒戳破您的谎言,陛下方才毅然决定出兵,征讨北凉。陛下一到北凉便会发现您在说谎,凯旋后必定重罚。所以你便唆使新兴王立即起兵,趁陛下远在北凉之际,直捣平城,到时候一呼百应,各地叛军蜂拥而起,陛下腹背受敌,必定大败。”
李顺道:“你年级尚轻,思虑至此,已算不错,但也仅是不错而已。”
拓跋俊暗道:“若真如赵谦所言,我倒是被李顺利用了。不过听李顺所言,其中曲直,并非如此简单,不知其是不是在故作迷障?但是李顺为何在此与赵谦废话,而不直接动手。”
赵谦知道自此所猜并不准确,但此时拖得一时是一时,便继续道:“此时重兵在外,平城由太子殿下坐镇,太子仅有十二岁,太过稚嫩,虽有长孙司空、高大人等人辅佐,终究兵微将寡,夺之不难。”
李顺道:“你说太子太过稚嫩,但在我看来,此人的谋略,可远在你之上。”
赵谦道:“我一介布衣,所见所识皆太过短浅,自然难与皇室贵胄相比。而李大人您出身赵郡李氏,才学渊博,位高权重,又怎么分不清局势?岂不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顺道:“若说北方第一危墙,无疑便是崔浩。你又为何立于危墙之下?”
赵谦哑然。
李顺道:“福祸相倚无正,孰知其极,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