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溪竹突然看向那正在远去的许雯的背影,猛地他好像有了一丝幻觉,那背影看上去竟让他一下子出现怦然心动的错觉。
“为什么?”
溪竹喃喃道,突然当初蕲县许氏族府中的那一幕再次出现,让溪竹一下子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暗自谩骂道莫非自己因为那件事中邪了不成,那许雯明明是一个男子,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又想到那许雯虽然生得男儿身,不过看上去水灵灵的,倒是不输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
倒是那许汉飞在看许雯的时候眼神总是那么有一点怪异,这一点别人或许看不出,可又怎么逃得过溪竹的眼睛。
想得多了倒是有些困乏,往回走的时候,却是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关于北城府的事情来。
夜深人静,在许汉飞的书房之中,微弱的灯火未曾熄灭,他坐在书桌面前,上面静放着一卷有些发旧的书,不过从那书籍褶皱的表面上可以看出,这本书也时常被他翻阅。
不过怎么看,那都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兵书而已,旁边灯盏上火苗跳动,整个房间安静得似乎连火苗跳动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见。
过了许久,许汉飞将桌上的兵书合上,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双目微闭,此时的他看上去略有些疲惫,自从那酒肆之中与那人相见之后,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他说不出,但很强烈,很不安!
就在他双眼闭上脑海中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书房的们缓缓打开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夫人,将军府里真正的女主人,只见她走进来的时候手中抱着一件袍子。
许汉飞依旧闭着双眼,不为所动,也许是二人多年的默契,光是听那脚步声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对方要过来干什么。
等那脚步声停止的时候,袍子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许汉飞的手在这个时候终于缓缓抬起,搭在了另外的那只给他加袍的手上。
“他们都睡下了?”许汉飞问道;
“睡下了,那真的是雯儿?”
“嗯!”
许汉飞答道;二人或许曾各自表现过冷漠,但这个时候却又表现的是一种柔情。
“你......这么多年来,你恨我吗?”
许汉飞说道,可是听他这么说,他身后的夫人却是沉默了,没有回答他,可沉默却又像是比开口更好的回答,许汉飞无奈一笑,二人夫妻十几年了,他还在开口问着这样的话,或许别人会为之一惊,但他问的却是自己心中久久不能给自己答案的东西。
他的双眼又看向了桌上的那卷兵书,双眼似有回忆道:“当年我兄弟四人滴血结义,可未曾想十年功名一朝丧,我接替大哥的位置,所有人离我而去,只有你选择了守在我的身边!”许汉飞说道;
“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是对的!”
站在他身后的她说道,只是她这么说,许汉飞却是无奈一笑,她每次的回答都会是这样。
“今天我见了二哥了!”
许汉飞突然说道,只是他话音落下,背后的妇人浑身一怔。
“他回来了,兄弟相见,可我感觉他好像变了,变得比记忆中陌生了许多。”
“我们休息了吧”
没有接许汉飞的话,他身后的妇人却是突然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会儿”
许汉飞说道,他身后的她将目光落到那本褶皱的兵书之上,眉头微微皱起,短暂的迟疑之后,她还是选择转身朝着书房之外走去。
“夫人,乱也许已经走在路上,这一次若是我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记着不要再傻了!”
许汉飞突然开口,只不过她只是一顿,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屋外走去,看着眼中的背影离开,许汉飞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提起了一支笔,在桌上写了三个字:北城府。
笔落,只是他依旧凝视着那三个大字久久不语。
这一夜,明月当空,在边城之外,几道身影骑着大马并排而立,远远看着漂浮在黑夜之中的边城轮廓。
“你们看这城如何?”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雄壮、坚固!”另外一人答道;
“不愧是南疆第一城,过了此城,或许才算是真正打开了洛国的门户,若此城不下,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又有一道声音开口说道;
“那你说我们几日能够破掉此城!”
可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开口,即便是长期以来的势如破竹,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没有开口的理由,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洛国真正的门户,一个真正可以触及那王都威严的地方。
“三月!”
过了许久,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道,他一开口便没有人再接下去,对于他们来说,三月破掉南疆第一雄关,这种事情,同之前与洛国大军一战而克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可是一件事情发生一次可以说是奇迹,但当你期望着发生两次的时候,结局往往让人大失所望。
“如果三月之中,这南疆涓涓细流汇聚成万人之师,此城难破!”
终于,一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一次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再难开口,因为他所说的,也正是所有人憋在心中不愿提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