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想到了两场大火。那两场大火几乎把他身心都燃烧殆尽,只是因为他人,自己得到了拯救。一个拯救了他的命,一个拯救了他的心。他心生感激。旅途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尽管有人可能会提前离开你的旅程,但那种熟悉又怀念的感激会让你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就算是独自一人也可怀揣着他人的祈盼勇敢前行。没有一种人生旅程是轻松的,是因为是有人背着希望负重前行。能让人醍醐灌顶像是打了鸡血的,只有令人麻痹的酒精,其他都是“假药”,会过保质期的。初见欢喜,久之犹如鸡肋。所以有些人“生病”宁愿喝点小酒也不愿意乱吃药。而无论是酒还是药,都有害。酒喝多了伤身,药吃多了会产生依赖。
吴雪给兰儿倒了杯茶,又起身给她衣服拢了拢。夜晚的风有些寒凉,这里又是无所遮拦的露台,容易着凉。他可能是怀着感激的情感来进行这样一个关怀的动作。当他靠近的时候,兰儿不自觉的就热了起来,原本有些因凉风而麻木的身体忽然被一股热气贯通。她微红着脸,往旁边微扭,有些微红。
吴雪好奇地看着她的脸,好笑地说道:“你偷喝酒了?”
兰儿只当他是想看自己出糗,心里很是怪怨他如此虚情假意地关怀,于是蹙眉抚胸娇嗔道:“一口热茶烫了心窝。”
吴雪坐了回去,拿起茶杯吹了吹气,说道:“兰儿妹妹可得慢些,热茶喝得太快,可是伤人的。”他指了指喉咙还有心口。
兰儿在靠椅里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肢,像是撒娇一般嚷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多久,他们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们回头一看,却是睡眼惺忪的蝶梦。
她头发散乱,像是鸡窝,揉了揉眼睛像是呓语一般说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吹凉风。”
兰儿站了起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蝶梦哭丧着脸说道:“蝶梦做了一个梦。”
吴雪和兰儿同时问道:“什么梦?”
蝶梦恶狠狠地看向吴雪,说道:“一个噩梦。很恐怖很恐怖的噩梦。在梦里,这家伙还在打我巴掌。我说不出话,身体也动不了,只能教他凶神恶煞、龇牙咧嘴地欺负我!”说着她一脸委屈地哭了。
兰儿安慰着她,嗔怪地看了吴雪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瞧你,给孩子心里造成多么严重的阴影!
吴雪真的感觉他们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一个做了噩梦的小孩子。他有些自责,想到自己是不是对她严厉了一些?她现在的心性如同一个孩子,小孩子犯错在所难免,何必要动手呢?只是吴雪当时被她那一副事不关己、面对他人痛苦幸灾乐祸时的神情震撼到了。就算是孩子,也不是毫无底线的溺爱。
吴雪想先说两句道歉的话,然后再教导她其中的利害。只是他刚刚张开嘴,蝶梦捂住了耳朵,摇着头娇声嚷道:“蝶梦不听不听!大坏蛋讲话蝶梦不听!”
随后往下跑回了卧房。
兰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她下去了。
吴雪独自站在晨光熹微的凉风里,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像是一个欺负女孩子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