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觉得她诡计多端,一颦一笑都透露出几丝狡黠之意,也只有她这么大胆,这么古灵精怪。
石业兰觉得命运有时候就是奇妙,谁也没想到中原公主没有嫁给大月国国王,反而嫁给了他。谁也没想到,那天他和利钦为了远离朝中琐碎政事,顶着朝中文武百官斥责的“纨绔之弟”名头,跑到了边关兜了一圈,碰到的那个女子就是中原公主,他的妻子。
所以可想而知,当石业兰和利钦回到朝中,见到了那女子一行三人的时候,有多么惊愕。
石业兰至今还记得,那天大月国国都星月城中人山人海,从中原来的使团沿着天街过来,浩浩荡荡。众人一方面是欢迎使节,一方面是想有幸亲眼目睹一下传闻中的中原公主。
石业兰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他对什么礼物不感兴趣,对什么公主也不感兴趣。
可是身位王公贵族的一员,迎接中原夏国的使节团是本分之事。而且,这是两国互派使节团人数最多、最隆重的一次。更重要的是,有一位可以忍痛割爱的皇帝的亲女儿嫁了过来,怎么能不重视呢?
石业兰百般不乐意,也还是换了一身爵服过了来。身位当朝大将军的儿子,利钦也跟了过来,二人装模作样地站在文武百官前面,国王的御座旁边。
迎台设在大月国王宫前,上下几百号人等着使节团的到来。
石业兰和利钦只觉得百无聊赖,私底下琢磨着,下次到哪里去喝酒好呢?
石业兰嘲笑利钦:“你还是别成天胡乱跑了,你家里那位可是恨你恨的紧啊!”
利钦是已经成了婚的,他的正妻是他的一个远房小表妹,曾经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妾身郎君,可别提多古怪了。利钦很是抗拒这门亲事,可是父母命不可违,他只能将她给娶了,却从来不回家。这可让他那位小娇妻百般怨言,对他是又爱又恨,每每抱怨他不回家,每日只是在外面寻欢作乐。
利钦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真是羡慕你,只想着酒和武功,其他事一概不过问。哪像我,每天硬着头皮在朝堂上打瞌睡,回家还要面对对我恨意浓浓的妻,真是两头不讨好!”
石业兰笑道:“这也不能怪她,谁让你每天不沾家,好歹也回去跟她说说话吧?”
利钦叹了口气,说道:“不该啊……不该啊……我怎么也不该娶一个不该娶的人……”
石业兰苦笑道:“她已经是你妻子了,你也就好好待她吧,不要让人以为她是嫁给了一个死人,已经丧偶了。”
利钦叹道:“可是我……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石业兰笑道:“她爱你爱的紧,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在外面拈花弄柳!”
利钦苦笑道:“我敢么?她那火药桶脾气,只有她一个就够担惊受怕的了,其他女人我是连看也不想看……真是怀念曾经仗剑走天涯的时候,那时多么潇洒,只是后来我结婚了。”
石业兰苦笑道:“你嘴上说害怕她、抱怨她,可是每句话都不离她,都透露着爱意,你不承认吗?”
利钦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有时候觉得爱情婚姻什么的,太复杂了,哪像江湖纷争那么简单?等这事一结束,我就回去陪陪她,免得她让我每天上朝都伤痕累累,惹人笑话。”
正待他二人嘀嘀咕咕聊得正欢的时候,利钦的父亲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低声训斥道:“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石业兰和利钦相视一笑,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