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随着烟尘渐渐散去,幻境虽然仍旧是那个幻境,阁楼仍旧还是处在阁楼的位置上,但就在阁楼大门的位置处,一个女人正带着一个略矮一些的*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出现的。
这样诡异的一幕,让罗天这一边的现场骤然平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携带着不同程度的惊异之色,只不过和罗天和管良相比,显得凝固而又呆板。
双方隔着不远的距离遥望了数刻之后,罗天迈步朝着对面走了过去,在他行进的过程中没有人跟随,即便是罗天自己也感觉不出任何自己在前进的那种画面感,幻境仍然还是那个幻境,不同的是,随着他的步伐迈进,女人的脸上慢慢的升起了冰雪初融时的复苏,当罗天走到她跟前不到三丈开外,女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绽放了出来。
她的笑容和所有模仿人的妖族之人都不相同,甚至和罗天相比也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呢,是开怀吗,是悲伤吗,是期待吗,还是另一种说不出名字的美呢?
罗天此时也在看着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甚至都没有去看那男人脸上稍显尴尬的表情,如果说那就是尴尬的话。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坐吧。”
女人的声音响起,从音质上来听或许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抑扬顿挫之间也彰显着人类说话时会浮现的语调,但是仔细听来,却在平静的表述之中带有一种说不出味道的颤音,就像是困在牢笼许久的人重现天日之后再见到其他同类时所流露出的那种感觉。
她难道在这座阁楼里已经居住了很长时间了吗?
罗天的疑问在还没有进入到思考阶段之前就消失了,这个问题对他毫无意义,他来到这里不是顺着某个线索而来的,而是他想来,所以他就来了,遵从内心的声音,就是天道。
“我想,你应该不太想回到那间屋子。”
罗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座阁楼,因为完全不同于他所认识和了解的人类建筑物,但中天界很大,甚至于在其他四族中就没有人类的存在了吗?
罗天的话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形式,但语气中的坚决却是溢于言表,此时的他一点都不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变数所以才产生了居安思危的心思,反倒像是他对一切都了若指掌,只不过是剧情排设下必然会诞生的一幕一样。
这样的一句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在女子的耳边听来,回想过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不知道罗天为何要这样说,毕竟罗天是造访者,不管他造访邪支一脉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来由又是什么,哪怕她能够知晓妖灵的存在,但这也无法说明罗天的来意,毕竟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就算罗天得到了妖灵的指引,但罗天却不会为了妖灵的心愿而来到妖界。
可以说这一瞬间,女子将一切能够联想到的,哪怕是不能当做是因果关系的联系都设想了一遍,却始终不能猜到罗天此时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如此,那能够得出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想到这里,女子牵着那男子的手,与其说是牵,倒不如说是拉着,就像是姐姐带着弟弟的那种形式一样,她朝着罗天走了过来,每当她走近一步,周围充斥的那种环境的摇曳氛围就被无形的淡化了一点,当她来到了罗天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说出了一句话。
“我等你很久了。”
管良更是想起了那个记忆中的名字,那个曾对自己冷若冰霜的女子,她的心中一直留存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是一场家族联姻,但她的刚毅、柔弱、冷漠与乐观,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矛盾心情,曾经管良以为那个人会带着她离开,甚至会在婚礼现场来搅局,可后来接踵而至的事件却打破了一切猜想。
管良此时看向罗天,想要瞧一瞧他又该如何来应对眼前这个自称罗天爱人的女子,对于罗天的个人问题,管良倒是从来不曾想过,他们曾经是敌人,即便如今走到一起也成为不了兄弟,但像他这样的人,在世间拥有几个爱慕他的伴侣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眼前正在上演的这一幕却截然不同,妖界,倘若不是罗天还隐瞒了什么事,否则的话罗天是绝对不会跟这个妖族女人产生什么瓜葛的,哪怕她很像人,但也绝非是人,但当管良混乱的心思想到这里的时候,却不禁又想起来,貌似罗天也不算是一个人。
罗天此时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带着一缕笑容,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只是在笑而已,但哪怕他带着这种毫无意义的笑容,却也不是周围邪支一脉的妖族之人那种模仿的笑容可比的,如果说妖族之人从来没有品尝过什么是真正的笑容,或者说人类的笑容,那他们应该分辨不出罗天此时的笑究竟是真笑还是假笑。
但当管良这样想的时候,却发现那女子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脸色正一点点的变得冰寒起来,就像是那时候管良被曲念怡盯着的时候一样,难道说她真的分辨出了罗天的笑容中所夹杂的那种含义?
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但罗天的却仍旧不变,他在等,等一个声音的响起,不管这个声音来自哪里,体内还是体外,只要有声音出现,那么也就预示着结果也出现了,他不想去猜,也没必要去猜,而就在这时,只听到体内的鬼话忽然间幽幽的叹了口气后说道。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魅灵,真是一段好不堪的记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