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并没有返回天鸣城,因为他在半路上收到了一条消息,消息的来源是夏家安插在整个中天界的眼线传回,很早以前夏子丹就开始培养夏瑜成为他的接班人了,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夏子丹所有的计划和图谋也都有夏瑜的参与。
对夏瑜来说,踏上这条权谋之路本就是他生于夏家唯一的使命感,所以他对此向来都是乐此不疲,加上夏家坐镇天鸣城的缘故,也让夏瑜自很小的时候就享受到了权力的滋味,至于天道那是什么,对夏瑜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天道虽然是释道者毕生追求的顶峰,但实际上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相比起遥不可及的天道,他们都更加着眼于当下,把握住了自己的人生,才有追逐天道的可能,而夏瑜显然就是沉浸此道的“高手”。
至于在夏瑜的心中,他的父亲是追求天道还是贪恋人间的权术,那就不是他需要去思考的东西了。
但如今,对于一个长久以来都品尝着各种胜利果实的人来说,突然窜出一个可以和他针锋相对甚至还能在暗中阴了他一把的对手时,这种突如其来的荒谬感很难让他这样的人释怀,虽然他很清楚只要回到天鸣城,回到他父亲的羽翼之下,一切针对他而来的手段伎俩都将毫无用武之地,但同样是出于自尊的价值,让他却不能就这样把人生中第一次失败当做云淡风轻那么简单。
所以,当夏瑜收到这条消息后,他的心思就发生了变化。
消息是从造化之门那边传来的,不过夏瑜并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管良也和他一样收到了同样的一条消息。
曲家有变,曲念怡失踪。
曲念怡这个名字,夏瑜自然不会陌生,即便过去并不怎么被他放在心上,但却因为这名女子将要和管良的婚事而成为了台面上可能的对手。
关于这件事,夏瑜思考了一下,却不禁也感到有几分棘手,而棘手的最大原因倒不是这条没头没尾的消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毕竟就算曲家发生变故,曲念怡失踪,但谁知道她去哪了,是离家出走还是被人掳掠,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但这一切对夏瑜来说都不是重点,而重点是造化之门在命天教的势力范围之内。
这种势力范围的划分正如同身处天鸣城的自己一样,正如同管良到了南尧城也只能循规蹈矩一样,倘若自己的手伸向了造化之门,那也等同于他将自己的小命交给了师童和管良任意处置。
当然了,死或许谈不上,但管良要想为了之前在南尧城所受到的羞辱而原封不动的奉还的话,他夏瑜也只能接着。
所以,夏瑜想了一下,决定通过另一种方法插手这件事。
“主人有何吩咐?”
很快便有三四名夏家的下属来到了夏瑜跟前,他们一直都游走在附近,一方面是保护他们的少主人,一方面也是随时听候命令,对他们这些实力还算不错的释道者而言,天道更是遥不可及的比梦想都还要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如何实现自身价值,并且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这份价值来换取到提供他们更上一层楼的资源才是他们会去考虑的东西。
“你们跑一趟造化之门曲家,将曲白云的小子秘密抓来,记住此事只能暗中进行,如果暴露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夏瑜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脸上倒是并没有流露出任何阴狠的神色,在下人的跟前必要的姿态还是要保留的,而听到他的交代后,一名下属立刻回答道。
“主人放心,不成功便成仁。”
得到回复的夏瑜微微点头,很快那几人便消失在了夏瑜的跟前。
选择对造化之门曲家动手是夏瑜思考了半天后才决定的第一步,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干脆做的狠一点,即便事情败露自然有死士定罪,就算师童和管良怀疑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但如果能够抓到一名曲家之人,说不定能够套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话说此时另外一边,同样收到曲家有变、曲念怡失踪不知去向这条消息的管良已经从命天教出发前往造化之门曲家的路上了,他此番从离开命天教到回来也不过就一个月的时间,而想起一个月前他还和曲念怡见过一面,心中不免对此浮想联翩。
这丫头会去哪里呢,如果是被人掳走,又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不过当管良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却闪过了另外的一条线索,他的师尊十天前便离开了命天教,那么师童的离开和这件事有关联吗,而且当管良想到“十天”这个期限的时候,脑海中不由得又多出了几分微妙的想法。
当管良叩响了曲家门房的时候,很快门就开了,而后管良就看到了曲白云那张脸,虽然管良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他那早在六年前就被万季安断掉的左臂,不过那垂下的半截衣袖却是分外的惹眼。
六年的时间对任何人而言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意义,而对于曲白云而言,六年前的他或许还是个狂妄的小子,但六年后的他却已经成熟稳重多了。
“管兄这个时候来,想必是已经收到风声了吧?”
两人一步步朝着内屋走去,路上曲白云一脸愁眉的问道,管良点点头,随即说道。
“念怡失踪,你们是在何时发现的?”
“十天前,早上的时候还一块吃过饭,饭后小妹说要去观音山给娘亲上香,但晌午过后她的贴身丫鬟便传来了小妹失踪的消息,这十天来我们尽量隐瞒,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