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何话音落下,目光随即扫过其他人,他的这番话无疑是把矛盾给挑明了,当然了矛盾的由来也同样包括了他自己,同样也包含了离开的管良,那么究竟是谁的心中有“鬼”,导致了鬼族之人能够找到存在的缝隙而入,还是说他们各自的心中都有“鬼”,看似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但实际上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呢?
想要让一个人说出自己内心的隐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既然是隐私,那就意味着是为人最大的坚持,这种坚持甚至某种意义上比当初神性口中那誓死捍卫的秘密还要更加的执着,毕竟不管是怎样的信念都要经过记忆和思想最终汇聚到意识来做一个决定,而在这个看似理性的思考和抉择过程当中,实际上人是做出了很多取舍的,而信念和信仰的区别就在于行为上是否拥有主观感受。
但隐私却不同,其实人有很多行为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或者说脑子一热,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轻率的举动,而每当人变得如此的莽撞,这就意味着有某些外部状况的发生,触犯了自己心中那为人的坚持,即使这种坚持只是可笑的,不值一提的。
只要是人,便有这种无畏的坚持,或是为了亲情,或是为了爱情,亦或是为了道义,正如同感情问题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一切都是双向的,人的一切行为只要涉及到了情,基本上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一旦被人触犯,那基本上都会抛弃信念而选择走极端。
在这个自我反省的过程当中,谁也没有说话,萧何之前的提问其实并不重要,而提问也只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题,即便是尧天这位神族之人,也同样有珍藏于内心不可告人的隐私,同样是到了这种开诚布公的境地,她也绝对不会选择说出来,如果真的说了出来,那还叫隐私吗?
所以,在一段时间过后,尧天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
她的话再度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不过当尧天看到萧何脸上所洋溢的那种坦然之后就知道,萧何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因此她继续说道。
“问题并不是出在我们的身上,而是出在管良的身上。”
是管良?
这个答案无疑让曲念怡的心中一动,但同时又慢慢的消散开去,是的,如果说真的有一群鬼借由人心有鬼的方式进入到了他们的梦里,那么这个最有可能的选择对象也必然是管良无疑。
但是,真是如此吗,还是说尧天不想在他们这四人当中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呢?
最终,她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而是选择了保留,正如同保留自己心中的隐私一样,既然那是各自誓死捍卫的秘密,那又何故要说出口呢?
其实曲念怡这是错怪了尧天,或者说因为那个男人的关系,而让她在见到尧天后便处处和她针锋相对,所以才会有此想法,但实际上尧天是的确已经确定了在场四人身上并没有任何问题,正如同万季安可以通过气息的流动来辨明一切敌情一样,身处梦境当中的尧天自然也有独属于类似记忆追踪之术一样的法子来找寻出究竟是何人心中有鬼。
不过眼样子,要么是对方隐藏的很好,连她这位造梦之神也探查不出来,要么就是问题当真出在管良的身上,当然更有第三种可能,那便是那三只鬼确实是循着管良心中的“鬼”而闯进来的,但在他们四人当中,却也藏着另一个心中有鬼之人。
“差不多了。”
随着尧天突然又冒出了一句令人狐疑的话来之后,正当萧何等人诧异的同时,之前那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天翻地覆的体验又再度席卷而来,由于有了前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众人也都很清楚,第二次记忆抹除来临了。
魏碑然被篡改的记忆当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的故事和秘密,连尧天也不可能知道,如果这个梦是被她创造出来的,那她还有法子通过暗示和指引的手段来避免这种记忆抹除发生的概率,但既然是场景还原,也就意味着多出了很多难以控制的变数。
在这阵天翻地覆当中,尧天一如上次一样,在暗中观察曲念怡的状况,结果仍旧让她感到诧异的是,曲念怡仍旧和上次一样,似乎一点状况也没有产生,虽然她也因为这天动地摇而表现出了身体行动上的左支右绌,但她的身体仿佛也融入到了这种的动荡当中,在随之起伏甚至是起舞。
动荡结束之后,萧何和魏碑然再度陷入到了一阵的迷离当中,他们也再度失去了记忆,但反观曲念怡,脸上虽然也有一种茫然,毕竟梦境是完全不同于现实的另一种奇幻经历,但她的茫然只是在于这种对非真“现实”的错愕,却并没有因此而失去了记忆。
在这个当口,尧天突然开口说道。
“你为何没有失去记忆?”
睡眠不好的人醒来之后往往很容易回忆起自己在梦中到底经历过什么,那是因为即使在梦中的时候,人的大脑也在激烈的思考着,并没有陷入到沉湎当中,但以尧天观之,曲念怡却并不是那种整天都在杞人忧天的人,而她即使思念那个人,也并没有到真正覆水难收、江河泛滥的地步。
所以,结论就是说,曲念怡应该是一个能够保证充分睡眠的人,虽然睡眠质量好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回忆不起做过的梦,但表现出来的也不该是如此清醒才对呀。
除非……
“我为何会失忆?”
曲念怡看着尧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