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域下午的时候就把冰糖葫芦给她送到了朱鸟殿,还嘲笑她玩儿心太重,总惦记往外跑。
“这几日过年,宫中要设宴,等到过完年我寻了空再带你出去,反正春日的时候就要去烟波江见你阿爷了,到时候你能在外面待许多天。”
安宁听着他的许诺,边吃边道,“你这都没个准信儿,一支就支出去三五个月,我可等不及,对了,秦王家的小县主快百天了,肯定要设宴,你这个做伯父的会去吧,带我一起呗。”
甄若扶和关月华都是去岁过年时有的孕,上元节荀境刚跟兄长显摆完,没几日合欢殿就传出主位有孕两月有余,所以两人的孩子该是差不多时候出生,只是后来关月华早产,孩子反而比荀境的女儿大。
人都说这位关贵嫔在鬼月产子,所以才被生生克死,好在禁军都统夫妇不在乎这些,对那个小女儿视如己出。
安宁想起这些事,只盼着两个孩子日后都能好好的。
“有什么好去的,随便赏点儿什么就好了。”荀域才不愿意去看弟弟嘚瑟的样子,起身道,“朕先回长信殿,朝露殿的人还等着要江山图呢,晚些时候再过来,有东西给你。”
并不在意他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安宁单纯觉得叶晚乔许的愿望一点意义都没有,今儿是除夕,荀域不可能去陪她一个选侍,而再往后他要去哪儿谁又能管得了呢,到底是为旁人做嫁衣裳了,还不如学杨更衣,求点儿赏赐也好。
“去吧去吧,好好跟美人聊聊江山。”揶揄了他一句,安宁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冰糖葫芦。
一行人出了朱鸟殿,田心跟在荀域背后拍着马屁,“陛下准备的礼物良人一定喜欢,她那么爱热闹,方才说吃冰糖葫芦其实也是想叫陛下带她出去买吧,就是当着那么些妃嫔不好意思直说,良人哪里爱吃酸,小的伺候您和良人用过那么多次饭,她就爱吃甜口儿.....”
倏地站定了,吓得胖内侍官还以为自己多嘴多舌,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未等他反应过来,荀域便开始往回跑,男人为了抄近道儿,放着正经的路不走,直接从庑廊翻了过去。
凌风跟田心对视一眼,立刻也追了上去,他是侍卫,保护陛下是他的职责,所以甭管荀域去哪儿,他只要跟上就是了。
可怜胖田心气气喘吁吁追着,一面叫着陛下慢点儿,一面招呼后面的人快跟上。
跑到一半儿实在受不了,扶着庑廊柱子喘气,手底下的小内侍上前扶他还被他训了,“哎哟,你跟着我做什么,快去保护陛下,真是,什么急事儿跑成这样,叫人看见可怎么好.....”
安宁正坐在朱鸟殿看话本儿,见荀域忽然冲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了.....”
“传太医!”
一面将她按坐回罗汉床上,一面对着春樱吩咐,他方才跑的太急,忘了应该叫田心去太医院才是。
“你受伤了么,还是哪儿不舒服?”安宁打量着他,却见他直直盯着自己,“不会是冰糖葫芦有毒吧,我都吃了呢.....”
闻言有些害怕,不过她好像也没什么不适,且宫里的人就算下毒也不敢一次把人毒死,那样太明显了,容易被查着。安宁安慰着自己,只是看荀域好像很紧张,所以一颗心始终悬着。
张太医也是一路小跑,大冬天的竟跑出了一身汗,看着陛下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敢耽搁,立即便坐下诊脉。
安宁见他捻着胡子若有所思,心里愈发嘀咕,“张太医,我怎么了,还有救么?”
闻言忽然笑出来,中年男人收回手对着荀域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良人有孕了。”
安宁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些话好像过了好久才传到脑子里,还没等她缓过来荀域便也笑起来了,一把抱起她在屋子里转圈儿,吓得安宁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旁边的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全都咧着嘴跟着乐。
“荀域你放我下来,我有点儿晕.....”
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男人赶忙把她抱到床上放好,神色又严肃起来,“抱歉抱歉,朕有点儿高兴过头.....”
“张太医您没诊错吧,方才一路跑过来,都没缓一缓就诊脉.....”
安宁担心他跑太急会误诊,故而地问了一句,荀域闻言马上点头道,“对,再诊一次,看看方才朕有没有伤着孩子。”
张太医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这陛下也是够没出息了,他跑得老命都差点儿没了,这要是一命呜呼,怎么也得记头功一件吧。
待喘匀了气,老人家又重新捻着胡子诊了一次,半响才徐徐道,“嗯,是有点儿动了胎气。”
“不过没关系,好好吃几副安胎药就是了。”
荀域吓得脸都白了,可安宁却看见张太医偷偷跟自己挤眼睛,写完药方趁他吩咐人抓药的空档对安宁小声道,“良人放心,龙胎一切如常,这药也不苦。”
见男人回过头来,复又一本正经地大声继续,“只是良人有哮症,孕期一定要注意,切不可发病,以免伤及胎儿和自身.....”
“那孩子会有哮症么,是不是只要我这段时间不犯病,他就不会有哮症?”安宁担心,忍不住打断了他。
“这个不一定,孩子或许会一辈子也不发病,又或许自出生就有此症,轻重程度皆不好判断,还是请良人多加注意为好。”
送走了张太医,荀域安慰着她,“你别怕,咱们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