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女孩饮痛不绝,咬牙啜泣的声音渐疾,断断续续说道:
“若非明督主派人送回哥哥遗体,奴婢竟然不兄长业已横死宫中。又亏明督主悉心教导,奴婢才有机会进得皇宫,奴婢自不会令督主失望!”
“这便最好不过!切记,此番你回到坤宁宫去务要可劲儿闹腾,表明自己于冷府中受到折辱,定要钱皇后为你做主。言语间也要叫她知道,你心已暗悦冷青堂,是皇后最有用处的一枚棋,用别人都不如用你妥帖。左不过,钱皇后对冷青堂设防,便会再将你送回冷府去。”
明澜摇头晃脑说完,倏的转身直视曲身下跪的嫣晚,期待她自己领悟。
清浅明眸闪转几度,精秀的眉梢逐渐收紧。顷刻之间,一个端庄温顺的美人变得目眦尽裂,五官尖利可憎。匍匐深深一拜,她对明澜道:
“多谢督主赐教,奴婢明白该如何做了!另外……”嫣晚语顿一下,又道:“奴婢在冷府中发现一本手抄册,该是冷公公的故人所留……”
“哦?”明澜眸色一凝,来了兴致:“何人所留?可曾见过署名?!”
嫣然双目眯细,眼底光芒寸寸寒冷如雨,含笑得意的回:“裴如是!”
坤宁宫,钱皇后正由素潋服侍着喝药,骤然一名宫娥跑进来,惊慌失措的叫喊:
“娘娘!娘娘不好了,嫣晚上吊了”
钱皇后受惊非小,端碗的玉手剧烈的抖动,一碗药汤全泼在了宫服的前襟上。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素潋疾声将宫女骂到跪地,身躯蜷缩瑟瑟。
素潋顾不上与之计较,手忙脚乱去为钱皇后整理衣衫。
皇后心系嫣晚,心烦意乱的状态一推素潋,起身急问那宫娥:
“到底为着何事!你快说说清楚!”
宫娥该是当面撞见了那惊悚骇怖的一幕,经主子询问,又是被回忆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四肢婆娑,结巴道:
“嫣、嫣晚……她、上吊了……”
“哎呦!娘娘让你把事儿讲清楚!”
素潋又急又气,不住的催促。
宫娥回:
“昨日从外面回来,她人就一直待在耳房里不肯出来。大伙寻思,皇后娘娘赏了她假,她歇便歇着,谁也不当事。
谁知今儿个一整天她不梳洗不吃喝,就在床上直挺挺躺着。接着,有人再推门去看,她就已经挂在梁上了!”
钱皇后剧烈咳嗽起来,一时半刻感觉五内俱焚,气急败坏的捶胸。
素潋帮着拍背,又急急问宫娥:
“快说,人如今怎样啦”
“被泰昌公公从房梁上顺下来,正手脚冰凉躺着呢!”
钱皇后神色痛苦,略略缓过气后,向外推搡素潋道:
“快、快去耳房看看!问清楚她如何作想!快”
“哎,哎!娘娘凤体为重,万万莫急!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素潋几步冲到报事宫娥身旁拉起她,与她一溜烟小跑着奔去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