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冷哼:“什么贱婢,敢在娘娘跟前自称‘我’?”
转对云风篁,又是一副忠心耿耿恭敬万分的姿态,“娘娘也要去芳音馆么?”
“去是肯定要去的。”云风篁环视周围,见被自己看到的宫嫔莫不哆嗦,连带有孕在身的伊杏恩都格外乖巧,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本宫出身寒微,承蒙慈母皇太后与陛下不弃,方有今日!你们这些人出身固然比本宫还要艰难些,算着大家都是寒门之女。故而本宫在外头再怎么不留情面,对着你们,自认为从来不曾亏欠过!”
宫嫔们沉默了下,还是伊杏恩带头说:“娘娘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没齿难忘!”
方才稀稀拉拉的表态,说能够给云风篁作宫里人简直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云云。
云风篁也不在乎这些不走心的奉承,只道:“原本魏充容晋位之后,本宫就想挨个给你们考虑。结果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为着什么要紧的缘故,你们打了杀了抢了什么,本宫也不是怕事的人!可现在,就为了个镯子?!”
“本宫是缺你们吃了缺你们穿了缺你们份例了,眼皮子浅到这种程度?!”
“慢说你们身为宫嫔,就是本宫在家里时候,家中五两银子买来的丫鬟,都不曾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
最主要的还不只是丢脸云风篁好容易给皇后打下手呢,这会儿宫里人就开始仗势欺人、还出了人命,传了出去那就是一个绚晴宫都管不好,这叫她还怎么跟皇后争权?!
云风篁越说越气,抓起茶碗直接砸到金氏头上,“本宫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着你这般蠢货!简直是开了眼界了今儿个!!!”
金氏趴在地上,呜呜咽咽的说不了话,只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云风篁。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本宫记住一句话。”云风篁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抽了帕子擦手指,冷笑着打量四周低眉顺眼的宫嫔们,“本宫可以容忍你们吃干饭,却绝对不会容忍你们一边吃干饭,一边给本宫拖后腿!”
说着吩咐陈竹,“奉衣金氏与崔婕妤那边的安宝林发生争执后自.尽,故此经过如何,本宫也不知道!”
“娘娘!娘娘!!!”金氏骇然,朝云风篁爬去,然而没爬多远,已经被人强行拖了下去半晌后,芳音馆,云风篁顶着崔怜夜几欲喷火的目光,神色自若的禀告袁太后:“……妾身这些日子都在跟随皇后娘娘追查胡奉衣之死,故此疏忽了兰舟夜雨阁那边,却不清楚具体经过。毕竟金奉衣及其近侍都已暴毙,安宝林也已身故,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如今只有安宝林的宫女能够作证,这未免有些片面了。”
她说到此处朝崔怜夜笑了笑,“当然,本宫不是怀疑崔婕妤你手底下的人胡乱攀扯,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然的话,以后随便派遣几个宫女,就能空口白牙的栽赃陷害,这宫里不是要乱套了,对吧?”
崔怜夜气的直哆嗦:“金奉衣与你同岁,今年不过十五,其近侍也是年岁仿佛……真妃娘娘真是好狠的心肠!好狠的手段!!!”
“婕妤这话什么意思?”云风篁说翻脸就翻脸,脸上笑色倏忽收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的反问,“难不成你怀疑金奉衣主仆是本宫所害?!那崔婕妤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需要为了你谋害自己宫里人?!”
“你当本宫怕你不成!”
不等崔怜夜开口,她又说,“再者,按照安宝林宫女的话,双方的争执无非是为了个镯子,哪怕那镯子是安宝林亡母给的
遗物呢,安宝林又不是哑巴,当时被抢走了东西,为什么不回去跟你这主位告状,让你过来同本宫交涉?难不成本宫就眼皮子浅的,这么点东西都要占着?!”
“若是崔婕妤出马未果,那安宝林绝望之下寻死,还有个说法。”
“然而安宝林连崔婕妤所居的春酲院都没回,直接投了水……这也未免太叫人想不通了!”
“简直就像是唯恐回去了再寻死会牵累崔婕妤引人怀疑一样!”
说话间转向上首,“太后娘娘,妾身以为,这事儿,恐怕是有人嫉恨妾身得您跟陛下喜爱,专门设计陷害绚晴宫的人呢!”
崔怜夜清冷的气质维持不住,通身都散发着愤懑,眼中落下泪来,恨声道:“太后娘娘,妾身敢以身家性命发誓,妾身事前对此一无所知!而且,安宝林素来老实怯懦,否则她身为宝林,如何会被区区一个奉衣抢走东西?”
“是啊,妾身也是想不明白。”结果话音未落,云风篁就插口道,“金奉衣只是一个小小的奉衣,在妾身跟前也不得意,哪里来的胆子抢宝林的东西?!这安宝林,只怕不是普通的老实怯懦罢?可这就叫人想不明白了,宝林这位份在宫嫔里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当初妾身才进宫的时候,初封就是宝林,主位当时也是妃位,与崔婕妤那会儿的位份相齐,可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本性再如何软弱,究竟是有人伺候着的正儿八经的宫嫔,至于被个小奉衣吓着?”
“还是,这安宝林过的压根不是宝林的日子,早就习惯了被位份比自己低,乃至于被奴才们踩一脚?”
见崔怜夜按着胸口,很有被当场气晕过去的意思,纪皇后不得不站出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