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小将军在侧,他与纪公子都是男子,他们男子的心思,大抵都是相似的。”
“后来看到妾身迷路,郑小将军之所以会给妾身指路,恐怕就是想着,若果不理会妾身,谁知道妾身会不会在陛下跟前诋毁他罢?”
云风篁睁大眼睛,控诉的看着缙云公主,“妾身为了殿下们,连女子最要紧的名声都赔上了,殿下居然还要怀疑妾身!”
“……呃。”缙云公主毕竟年少,因着身份的缘故,虽然前朝后宫这两年颇为暗流汹涌,但也牵扯不到她头上,虽然有些小心思,到底不够深沉,这会儿听着,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是尴尬,“我,嗯,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何必这样当真?”
担心云风篁不依不饶下去,她祭出条件安抚,“过些日子入夏,皇兄会奉母后她们去行宫避暑,以往从来不带斛珠宫的人的,这回我们帮你说话,让母后答应把你捎上,好吧?”
“妾身还想要一盒今儿个那种做成荷花的糕点。”云风篁想了想,说道,“那碟子糕点妾身眼睁睁看着,一口都没吃上!”
这话引得缙云公主露了个笑:“行行行,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你也是大家子出来的,怎么还这样嘴馋?那就是个荷花酥而已,别告诉我你没吃过。”
云风篁诚恳道:“荷花酥当然吃过
,但绵福宫厨子的手艺,妾身哪儿尝过?”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揭过,缙云公主正待追上姐妹,却被扯住袖子,悄悄问:“明惠公主殿下是同纪公子,蓬莱公主殿下呢是郑小将军,却不知道殿下您……?”
“我哪知道长辈们的想法?”缙云公主闻言面上微红,眼中却有些落寞,勉强一笑,挣开她手,道,“反正母后她们自有安排,我都不急不打听,你问个什么?”
云风篁轻笑道:“这不是觉得殿下随和,想着若果有用到妾身的地方,妾身也略尽绵薄之力?”
缙云公主加快脚步往前走,闻言头也不回的摆手:“免了,贵人还是管好自己罢。你那位主位之前被拘着,诸事不便,这会儿既出来了,可不是好相与的!”
她生怕这位云贵人也跟上来,忙不迭的拉着姐妹聊起了云风篁根本插不上嘴的话题。
然而云风篁却只在后头看着这三位金枝玉叶,似笑非笑。
半晌后一行人回到后宫,云风篁连斛珠宫都顾不得回,径自赶到延福宫门口,禀告袁楝娘出现在前朝之事。
纪皇后这时候说是在小憩,没有亲自见她,只有个管事宫女出来跟云风篁说:“这事儿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原本明日请安的时候就会宣布的……既然贵人现在来了,那正好给您说一下,悦婕妤的禁足已然取消了,连带抄书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皇后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放过袁楝娘,却是因为刚才云风篁跟着三位公主殿下前往前朝的时候,袁楝娘有些不舒服,召了太医诊断,却发现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
淳嘉帝膝下空虚,太皇太后近年再三表态,一切以子嗣为重……不管纪皇后知道这消息后多郁闷,不管六宫知道此事后多抓狂,也不管……反正,接下来,至少在明面上,是不可能再折腾袁楝娘了。
不但不能折腾她,还得纵着她、惯着她、容着她。
毕竟这不是给袁楝娘面子,而是重视皇嗣!
“不过贵人也不必担心,凭这宫里谁生了子嗣,也只有一位母后不是?”管事宫女见云风篁皱着眉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恻隐,这段时间谁都知道袁楝娘从悦妃直降悦婕妤,不能说云风篁是罪魁祸首,却绝对有着相当的参与,尤其前两日这贵人奉命监督袁楝娘抄书,趁机收取六宫好处简直收到手软……
私下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阴损法子磋磨袁楝娘呢,结果这才得意了几天啊,袁楝娘就母以子贵的要翻身了!
对于纪皇后这个级别来说,袁楝娘别说怀孕,哪怕生了一打皇子,也未必能够动摇得了中宫的权力与威严。
可对于云风篁而言……
只是有孕在身的筹码,足够袁楝娘重现斛珠宫乃宫闱禁区的传说,肆意主宰一宫生死了!
管事宫女安慰道:“皇后娘娘刚才还跟婢子们说呢,说悦婕妤久无消息,忽然有喜,必然是新人入宫带来的新气象所致,因此贵人功不可没,合该晋位,以资鼓励。”
嗯,这是唯恐袁楝娘这次学聪明了,全心全意保胎,不理会宫廷风起云涌,存心引她对自己开战啊!
云风篁在心里叹口气,敷衍了几句告辞。
回斛珠宫的路上,她让熙乐联系公襄霄:“兹事体大,必得与世子亲谈才是。”
想到如今就住在摄政王府的某人,微微蹙眉,加了句,“让戚九麓不许来,我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