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骁所言,句句说进了文策的心缝里,现在他起身重新审视花骁,花骁虽恶,但不否认他的能力和见识。
文策这起身一拜,让其他的东阳侠客皆侧目,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这位大恶人如此客气。
其实文策这一拜,拜的是花骁对一国不正风气的见解,观其形势,笃定其灭国之灾。
花骁见文策冲自己施礼,于是便又拱手还了他一个,“就东阳国此等风气,阁下可有解决之法?”
“尚未想出解法。”文策遗憾摇头。
“唉,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听听阁下是如何以侠道救国之论,现在看来也成泡影了。”花骁面带沮丧,随即又笑道:“那阁下可愿听花某的观点?”
文策闻言错愕,“恶首有何观点?说来一听?”
“一下姑且听一听即可,不必当真。”
说完花骁正色,肃然说道:“前任东阳君只顾蝇头小利,不思大局,现任东阳君本就无为君之意,消极怠惰,重安逸,轻社稷,难以强国。”
“辅臣徐坤,虽总理朝政,但终究年纪老迈,心力大不如前,凡事不争强,避战守成,为存国而灭东阳威风。”
“为将者,虎心鼠胆,难以为战。”
花骁说到这里便面露不屑,摆手言道:“花某从未将无名之人放在心上,此事不提也罢。”
“恶首仍未言及救国,还请继续。”文策拱手。
“东阳君臣无有进取之心,而如诸位之侠道,根本就无法左右朝堂之上君臣的思想,非可取之道。”花骁迈步走向文策,隔栏轻笑,“花某本就是恶人,所说观点自然也是离不开恶义,阁下当真愿意听?”
文策拱手一拜,脸上浮现迫切之色,“恶首尽管畅谈,文策听听无妨。”
“哈哈……”花骁笑了起来,伸出三根手指,“花某有三个法子。”
“第一个法子就是阁下与东阳群侠入仕之法,欲变其国,欲改其想,必先与其同流。既然侠道难救国,那进入朝堂为官,无疑也是一个办法。”花骁说完放下手,然后看向文策,想要看看他是如何想的。
“此法不行,我等一无军功,二无人脉,需要一阶一阶的往上争取高位,花费的时间太长。在下觉得此法不可行。”文策摇摇头,他心里清楚,就算这个方法能成,花骁也不会放他们离开神道国,还有可能施以杀手。
花骁满意点点头,“既然侠道、入仕之道都不可行,那阁下就再听听这第二个法子,既然说东阳国如今的东阳君无能,那不如就换一个新君,刺杀、政变、兵变、都是可取之道,只要换了一个有本事的新君,东阳或可有救。”
在场众人听到花骁此等言论,无不面露惊愕,此法说白了就是造反,成者为王,败者成仁。
文策闭目细想之后,再次摇了摇头,“恶首这个方法对东阳国不利,且对神道国以及圣武国、北山国有大利,到时怕不是要救国,而是要亡国了。”
东阳国生乱,周围列国肯定不会视而不理,定然会趁火打劫,侵吞东阳国的领土,更甚者有可能一鼓作气的让东阳国就此灭国。
“唉呀,花某这点小心思还是没有逃过阁下的法眼。”花骁不以为意的笑道,文策头脑清明,且一切都是为了救国之大义,是个忠义之士。
不过入仕、造反两个方法都被否定了,花骁笃定他一定会支持第三个方法!
花骁收起笑容,肃然说道:“既如此那阁下就听听第三个方法吧。”
“阁下可认识海滨方同义?”
“自然认识,从海滨城来到原阳的义士,广发钱粮,拉拢难民成立除恶义军,乃是我辈楷模。”文策如实回到。
“方先生这个方法就挺好,发展义军,让东阳君臣能够注意到底层平民的声音,或可让东阳君殚精竭虑,重振东阳国昔日雄风。”
说完这一句,花骁忍俊不禁,笑道:“不过,今日我与他见面,却觉得他并不是为了引起东阳君的注意,而是有可能要在九州九国的这个基础上在立一国。”
“不可能!恶首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文策侧过头,笃定的说道,他也见过方同义,深知方同义的为人,在他的眼里方同义是个仁人志士,有救国于水火的宏图大志,让人钦佩。
花骁不以为意,“再等几日,我的书信便能到方同义的手中,到时一切自会明了。”
“今日与阁下交谈甚欢,花某还有军务要处理,改日再来拜会先生。”说完花骁微微拱手,回身便走。
来到牢狱门口,花骁招手叫来一名狱卒,“过几天我可能会派人来接他们出狱,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不能亏待了他们,一日三餐,酒肉顿顿不能少,还有给他们换上被褥枕头,明早去库府领些银两,立即就办。”
狱卒虽然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几个犯人这么好的待遇,但他又不便多问,索性直接拱手领命,“属下记下了。”
“唉呀,可惜了,可惜了啊……”花骁仰天长叹一声便动身离开了。
在此之后过去了半月之久,易溪赶至汾南,来到花骁面前将虎纹军送来的密信呈递给花骁,“方同义的答复与身世尽数在此,请大将军阅完再做定夺。”
“嗯,我知道了。”花骁拆开密信,里边装了三页书纸,花骁一边看,一边细细思量,完毕之后,将书信交于易溪,“把书信焚毁,另外给在东阳国的半数虎纹军下令,协力帮助方同义在原阳陵水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