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就听到有人说我帅……”精致的走廊上,一个扮相喜感的老头迈着踩死蚂蚁的悠闲步子走来,嘴角扬出春风化雨的弧度,一看就是个会笑到嘴抽筋的类型。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身形修长的男子,穿着与“倒三角”同款太极服,正是青云、长矢二人。
老头居然没谢顶,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长且厚,长到腰际,估计有些年头没剪头发了。他也穿着太极服,只是他的太极服要比十四东君高级许多,宽袖圆领,边角处纹路繁复,前胸后背秀满花鸟虫鱼。
复古且高尚的软缎衣服本没有瑕疵,可穿它的人十分不讲究,把那长长的衣角别在裤腰里去,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最煞风景的是……老头居然还戴了副墨镜。
“问大师——”老头迎面走来,十四东君极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周沐旸十分不忍直视的指着他:“问老怪,你……”
“怎么?你是想说我丧心病狂吗?”问大师瞅着她露在空气里的细腰,“大呼小叫的就你一条声,啧……姑娘家家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周沐旸简直要气炸了,一万句曹尼玛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鉴于问大师再怎么一无是处也还是个老年人,她愣是没能一吐为快,瞅着他别在裤腰里的太极服愤愤不平的来了句:“彼此彼此”。
问大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句“好说好说”这才把脸扭向江九歌:“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再不回来,东君都要解散喽!”
事实上,哪怕江九歌一辈子醒不来,十四东君也不可能解散,到是很有可能被问大师“鲸吞蚕食”了。
江九歌:“您是?”
问大师:“黄泉路休问,奈何桥上行,老朽问奈何,我们见过的。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往后会想起的,江少爷还欠我一个拜师礼。”
“我勒个去,神神叨叨的,文化局真该在博物馆里给你设个‘古代活人展览厅’。”周沐旸撅着嘴一脸牙疼道。
问奈何啧了一声,权当她在放p,懒懒散散的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虹膜上明显泛着绿光,像戴了副色度较高的美瞳。
“拜师礼?”江九歌莫名其妙,这老头想要收徒弟,连一句“我看你筋骨奇好”的老套拐卖贩子的溢美之词都没有,就想让人家拜师,着实粗糙。
“都别杵这儿了,各自散了吧!老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们‘太子’说。”问奈何双手叉腰巡视一周。
青云、长矢二人自觉归队,十四东君像走秀一样,个个fēng_liú倜傥的出了门。
周沐旸目瞪口呆了半晌,她不明白问老怪给这十四只“王牌”灌了什么mí_hún汤,居然让他们这么听话。
“还有你。”问奈何再次把那墨镜架到鼻梁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态指着周沐旸。
周沐旸再次炸毛:“凭什么,你们说话我为什么要回避?问老怪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可能离开小少爷五米之外。”
“那好,你就站在五米之外。”问奈何不死不休道,“我跟你家小少爷说的话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懂不懂?”
“你……”周沐旸要被死冒烟了。
江九歌失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一老一少的居然也能吵起来。沐旸,听大师的话。”
“哼!”周沐旸双手环抱,果断的站到五米之外独自郁闷去了。
晕倒的楚君白陷入深度睡眠。
周遭的一切像打翻了墨水,沉浸在黑色的世界里,楚君白感觉身子轻如羽毛,她好像漂泊在太空中。
突然,一点白光撞入她眼眸,那光以点成线,逐渐拉出无数条白光,线与线之间都有一个类似于光源的点,合起来是一个勺子的形状,楚君白居然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了北斗七星。
旋即有两颗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了下去,北斗七星在一瞬间消散,周遭又是一片黑。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褪去,周遭却陷入茫茫白雾中。忽然,有两个身着广袖流星宽大衣袍的男女一前一后、一青一白穿越迷雾而来。
白衣女子执剑指向青衣男子:“东皇曾说过,能驾驭龙渊剑的都配做它的主人,天枢君可以,我也可以,为什么到我这就天理不容了呢?”
青衣男子也不后退,擅自迎上剑锋:“开阳,周天界只能有一个星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也能驾驭龙渊剑,但……没人会承认的,他们只认天枢君为正统,你……何必呢?”
“你以为我是为了星神的位置吗?天权,你从来都不懂我,从来不懂——”白衣女子咆哮着一剑斩下,青衣男子从右肩到左腋窝下肋骨上瞬间豁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狂涌。
“啊——”楚君白惊叫着睁开眼睛,下一刻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直泛冷汗的手心,将她狂乱的神魂拉回了几分。
“君白,怎么了?”高湛焦急的神情呼之欲出。
楚君白在医院里醒来,疼痛感已经褪去了,莫名的虚弱感却悄然浮起。
“唔,没事,做了个噩……奇怪的梦。”楚君白整理了七上八下的情绪,梦里的一切并不算恐怖,可她却觉得,那把剑是真真切切的落在她身上,梦里“天权君”豁开的伤口不正是她身上那条长长的“胎记”吗?两者居然完全能重合,简直匪夷所思。
“饿了吗?”高湛从床头柜上拎过一饭盒,在病床边支起一张迷你型简易桌子。
楚君白还沉浸在梦里那莫名其妙的画面中,她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