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园的姑娘们陆陆续续结伴出来,等在门口的家奴们赶紧迎上去。这些家奴们分两拨,一拨就是刚才堵荀悠的,剩下的才是顺道来接自己家小姐的。他们都奉了命,一定要将荀悠给堵住,带到家里参加家宴。因为如今的嘉陵上流圈都盛行这么一句话:“谁能邀请得荀悠去家里坐上一坐,族中子弟定能沾得喜气光耀门楣。”
梓涵偷偷摸摸的从侧门探出头来,刚小姐吩咐她去跟夫人说一声去后门接小姐,就是怕那鸳鸯阁公子华生看见。
仔细瞅了瞅华生车停的位置,暗叫糟糕,刚好与夫人的车隔了不过两个车的位置,而且那宛书就站在前面四处张望,定是在找她们。这下梓涵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打算悄悄过去和夫人打声招呼就是,现在那宛书守在那儿,定会瞧见。
思来想去,梓涵想到了荀悠,她可是知道,如今荀悠是嘉陵的风云人物,好多官家太太都想邀请她去家中坐一下,瞧瞧这传说中的人物。如此,拿她作挡箭牌最好不过了。
于是,梓涵大憋一口气。
“荀小娘子你快走!”
是荀悠!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位置,瞅了许久,仍是没见着那传奇人物的身影,有些疑惑:“都是自家的小姐啊?哪有什么荀悠。”
“荀小娘子你快跑!”
什么?荀悠已经跑了?众人赶紧驾上车就追,完全抛下了自家的小姐。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也没瞧见人影,也不知道往哪边追,众人就跟着领头车跑。
宛书也听见有人在喊荀悠跑了,管它是真是假,也驾着马车跟着追,公子可是说了,今天必须堵到她!车上的华生感觉到马车突然起驾了,一脸懵逼。
暗处的梓涵看见那宛书也驾车去追了,心中暗喜,急忙跑出来去追自家夫人的车,因为自家夫人也被那声呼喊吸引着去追荀悠了。
“夫人!夫人!”梓涵气喘吁吁地追着自家夫人的车,幸好那宛书驾车跑得快,不然她叫这么大声定会被听见。
坐在车上的孟吴氏隐约听见自家女儿贴身婢女的声音,心下奇怪,莫非是幻听?结果又听得一句:
“夫人!夫人!是梓涵啊!”
真的是梓涵的声音!孟吴氏好奇的挑开车帘向后看去。远远就瞧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追着她的车跑,赶紧叫车夫停下。
“吁!”
看见车停下了,梓涵深吸一口气赶快跑过去。
“夫人!夫人!”
“是梓涵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你怎么追着车后面跑呢?”孟吴氏好奇的看着面前跑得小脸通红的人儿。
“夫人您忘了,小姐还没出来呢!”梓涵提醒孟吴氏道。
“啊!对,琅音还没出来呢,你瞧我这脑袋,尽想着去追那荀悠了。”孟吴氏歉意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竟把自己女儿给忘了,实在是不应该。
“夫人,快,我们回去接小姐吧!”梓涵焦急的催促着孟吴氏回程,就怕等下那华生公子回过神来。
“好,好,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孟吴氏赶紧让车夫调转马头回去接女儿,临走前又看了眼众人追奔的方向,还是觉得不甘心,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把荀悠给带回家去显摆一下,就吩咐车夫道:
“这样,你去追荀悠,我走路去接我女儿。”
梓涵和车夫大吃一惊“夫人竟为了那荀悠,走路接自己女儿!”
梓涵连忙向孟吴氏解释:“夫人,那两声是奴才喊的,假的!荀悠天没亮就走了。”
“什么!是你叫的?”孟吴氏脸色有些愠怒,不自觉的拔高了音调。
梓涵脖子一缩,怯怯的点头。
原来自己竟被耍了,孟吴氏怒瞪着梓涵,但还是叫车夫马上回去接自己女儿。
……
而这头的华生已经察觉不对,掀开帘子询问宛书道:“你刚才说有人说道荀小娘子出来了?”
“对啊,公子怎么了?”宛书小声的回复,生怕又惹着公子生气了。
华生在脑子里重新回顾了一遍和荀悠相遇的过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愤怒的一巴掌拍向车壁。
“这丫头!竟又戏弄了我一次!”
宛书在外面听见动静,眼皮一跳,手直哆嗦,心想“公子又是生的什么气?”
而华生生什么气呢,他气自己把荀悠和孟琅音当作了一个人。
因为在大庆,凡是官家小姐和许给了官家的小娘子腰间都会佩戴着一穗子,上面会雕刻着自己的姓氏以及各色的花作为等级区分。例如黄花样式的就是做贴身丫鬟、一等丫鬟;梨花样式的就是做大嬷嬷、管家嬷嬷;槐花样式的就是做暖房;兰花样式的才是官家小姐。
若是已婚配或者许了人家的官家小姐,就会将自己的兰花穗子交于夫家,以表示:今后我是你的人。并且会另取一个名字,原来的名字作为闺名。
而那天初见荀悠时,华生见她穿的露乳装,这是官家小姐才爱穿的,身上又没有穗子作标记,就误以为她是已经许了人家的官家小姐,自然是有两个名字的。所以当荀悠说她叫孟琅音时,华生丝毫没有怀疑。
“宛书,我记得你前两天给我讲起过如今嘉陵城中有一风云人物,叫什么名字?”华生强忍着怒气问道。
“好像是姓荀,我也就听兰芳小姐说了一嘴荀小娘子什么的,同孟小姐一样,也是芳园的学女呢!”说完,宛书终于感觉到不对。
那荀小娘子就是孟琅音!不,应该说荀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