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富将荀悠扛回家后,就将她关进了柴房,任凭荀悠怎么拍门叫喊都当没听见,还吩咐金小翠及三兄弟都不准去给她开门,他自己也待在里屋,把门从里面别上。
刚才荀悠那当众一耳光是真的让他丟了面子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让自己闺女给打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啊!
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出不去,越想越窝火,火气蹭蹭蹭地往头顶冒,全然忘了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只想着要把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给找回来,想着就从房里拿出戒尺,这是平时教育那四兄弟的,现在,也得让他那无法无天的女儿知道家里到底谁才是天!怒气冲冲的向柴房走去。
金小翠和三兄弟一直在门外悄悄听着荀富的情况,荀吉还透过窗户上的小洞看,当看见荀富拿出了戒尺,急了,赶紧推了推荀来。
“爹拿戒尺了!爹拿戒尺了!”
众人一听,赶紧堵住门,不让荀富出来。
“他爹!幺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就是啊,爹,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小妹就是太小,于心不忍,才会对那黄猴起了怜悯之心,不是故意打你的啊!”
“爹啊,小妹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就是就是,爹消消气,就关关小妹得了!”
荀富看他们都抵住门劝他消气,有一瞬间他真的就想着算了,自己闺女还太小,太善良了,所以第一次看见黄猴被活埋,被吓到了,才会情急之下对他动了手,况且他也打了闺女。
手正准备放下,就听见柴房的荀悠喊了一声:“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火气蹭一下就又冒起来了!使劲推门,门外几人用力抵住门。
而此时的荀悠还惦记着那即将活埋的婴儿,她想把他救下来,可是现下她自己也自身难保,无能为力。她愤怒,为什么古人这么愚昧,哪怕一丁点的希望都不尝试,就任由一个新生的生命消失。
她拼命的敲门,希望有人能来救她,有人能去救那孩子。然而尽管她怎么呼喊,不管是金小翠还是三兄弟,都不敢过来给她开门。
“阿娘!那孩子真的只是生病了啊!阿娘!你放我出去好不好,那可是刚出生的婴儿啊!”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相信妹妹好不好,那孩子真的……真的是无辜的……他不该死啊……”
荀悠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正准备缓口气,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就趴在门上仔细听。
“他爹啊!幺妹是太小了!被那黄猴吓住了啊!
“就是啊爹!说不定小妹上次被狐仙奶奶吓到了还没好呢!她不是故意打你的啊!”
……
听见脚步声过来了,荀悠心提了起来,是来放她的?
吱呀!
门开了,荀富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颤颤巍巍的金小翠和三兄弟,好像想上前拦住荀富,却又不敢。
“你知道错了吗?”
荀富紧盯着荀悠,希望从她面上看出一点悔意来,这样他就有理由不打她了。
荀悠看见荀富黑着脸,手里还拿着一根细长像尺子一样的棍子,眼皮一跳,不会要打她吧?!
默默回想刚才经过,明白了!他定是生气她打他了,这可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子女打父亲那可是大不敬!还当众扇耳光,这完全是把他作为父亲的尊严踩在脚下了啊!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咒骂自己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赶紧顺坡下驴,示软道:“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急得,第一次见到那黄猴,那可是人啊,还是刚出生的婴儿,怎么能说埋就埋了。”
听见这话,荀富握着戒尺的手松了松,后面几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为父知道你年纪小,从未见过那黄猴,所以心生怜悯,但你竟敢……”竟敢当着村民们的面打你父亲!荀富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再说出来他就感觉又被打了一巴掌。
“爹!小妹之前不是被狐仙奶奶上过身嘛,说不定……说不定刚又是被蒙了心?”
“对啊对啊,小妹向来都是胆小的,连只蚂蚁都不敢踩,何况打……唔唔唔”
金小翠和荀钱、荀吉急忙捂住荀来的嘴,眼睛狠狠地剜向他:会不会说话!
荀悠顺着话头:“爹,我刚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手不听使唤了,女儿这么尊敬你,怎么敢大不敬呢!”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但重面子的荀富也得顺着梯子爬下去,不然这张老脸怎么放!但教训还是要有的,于是厉声吼道:
“伸出手来!”
还是要打?荀悠看向身后几人,望她们求情,然而他们也只是点头,意思:放心,就几个手板子。
荀悠无语,几个手板子也不行啊!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被打手板子!似乎忘了现在的她才是十一岁而已,可是个才懵懂的小女孩啊……
“伸出手来!”见荀悠还在犹豫,荀富心里的怒火又燃起来了:这是不服?
看见荀富又准备发火,顾不了什么面子了,荀悠立即把手伸出去,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还眼泪汪汪的,希望荀富能够心疼稍微打两下得了。
啪!啪!啪!啪!啪……
足足打了二十下!荀悠瞪大眼睛看着荀富,捏紧了拳头,一个劲安慰自己:这是古代!这是古代!你现在是个小女孩!你现在是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