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历117年,这一年在后世的正野史籍记载中发生了许多叫人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说,有某些地方出现了平民百姓大面积失眠的状况,一群往日连白天都不怎么有精神的家伙,晚上居然精神抖擞得在街上一逛就是一整夜。
不仅如此,还有更离奇的。就是有另外一群人,无论是白天黑夜,怎么睡也睡不醒,像是睡死在了睡梦中一般,他们的家人请医师大夫来诊治,丝毫查不出半点的病征。
这不是个别地区的情况,在六国版域之中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皇亲贵胄到贩夫走卒,都受到了影响,甚至一度有人传出这是某种不知名的瘟疫,一时间搞得天下皆人心惶惶。
原本正处在交战中的齐赵两国,也因为大量士兵陷睡或是失眠,至使军政大乱,而不得不罢战言和。
当然了,有罢战言和的,也有兴起刀兵的,同样的一件事在有些人看来是危机,可是在有些人那里却是机遇。
就拿地处西方的霸主—秦国来说吧,他们的当政者发现这个问题后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开疆拓土的绝佳机会。
在第一时间,秦国就整合了一支出现了不眠症状的军队,并命名为‘不夜军’,这支军队以横扫千军之势由西至东开始疯狂攻城拔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居然攻下了临国近二十座大小城池。
后世人推测,如果这场‘瘟疫’没有在一个月后自己消失的话,秦国极有可能会在一到两年之内,将剩下五国的版图全部吞并,完成历史上第一次大一统王朝的建立。
没有人知道这场关于睡觉的‘瘟疫’是什么时候悄然离开的。
只是这一天,有个十五岁的少女,在西秦阳关城郊外的一户农户家中苏醒过来。
一间茅草屋,屋里除了一张简单破败的方木桌,就是几件挂在墙上农具,孟珺桐睁眼环顾四周,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看看身上穿的,是做工材质都很粗糙的麻布衣服,孟珺桐忽然有些紧张,从她记事起,她还从来没有被人换过衣服。
她努力得想要记起一些什么来,可是脑海之中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甚至这会儿连自己叫什么她都记不得了。
这时,就听吱呀一声,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从屋外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坐起了身的孟珺桐,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当下快走几步进了屋,用稍稍有些粗哑,但是却十分温柔的声音问道:“小妮儿,你终于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里呀?”孟珺桐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老妪,老妪生得慈眉善目的,让她感觉很亲近。
老妪坐到床榻边上,轻轻握住孟珺桐的手:“这里是小汤庄,你可以叫我汤婆婆。”
“汤婆婆,我叫……唔~!”话没说完,孟珺桐忽然觉得脑袋传来一阵剧痛,她连忙伸手去捂住脑袋。
汤婆婆见状也很紧张:“小妮儿,你怎么啦?是哪儿不舒服,婆婆给你去找郎中好不好。”
好在那股子钻心破颅的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被这狠狠一痛,孟珺桐脑海当中的记忆碎片也是快速得重组拼接成了一副副完整的画面。
她一脸茫然得望着汤婆婆,她想起了一切,韶华城,父亲,柳白聪,洛书祭司,云珠圣女,还有那个大大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看到孟珺桐在那里怔怔发呆,汤婆婆急坏了,生怕她出什么问题,却是也不敢去碰她,只是在一旁着急呼唤着:“妮儿,妮儿,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吓婆婆。”
孟珺桐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她看向汤婆婆,努力得挤出了一丝微笑,摇了摇头道:“婆婆,我没事儿。您就叫我珺桐吧。”
“珺桐,唔,是个好名儿,听着也舒坦,好听。你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吧。婆婆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紫衣,那料子,我这老婆子从来没有见过,可是真的好看。”说到这儿,汤婆婆忽然有些歉意:“只是这一个月,你深睡不醒,老婆子我又没钱给你找大夫,没办法,只好把你那身衣服脱下来去阳关城里换了些碎银钱,请了大夫来给你诊病。”一边说着还掏出了剩余的银钱递还给孟珺桐。
原来是这样,孟珺桐恍然,她赶忙推回老婆婆的手:“汤婆婆,您救了我的命,这些银两真的算不了什么,您就收着吧,以后我还要继续报答您呢。”
汤婆婆笑着连连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是你这妮子福大命大。那些大夫也瞧不出你这什么病,连银子都没好意思收就走了。”
“汤婆婆,我看这儿,平时就您一个人住吗?”孟珺桐开始问起老人家的情况,这位善良的老人家的生活似乎并不如何好过。
汤婆婆长长得叹了一口气:“是啊,老头子早早得就死在了战场上,大儿子前年被征去了军队,到现在也没个音信,多半人也是不在了。还有一个小女儿,前些年嫁去了赵国。唉,去赵国好呀,现在赵国富强,在那儿不遭罪。”几句话说完,汤婆婆的眼角已经有泪珠落了下来,看得孟珺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背景离了乡呢,自己的家人,朋友,老师,如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韶华梦城又怎么样了,她是一概不知啊。
“对了,妮儿,你来时身边还有着一把剑,我给你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