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齐青蘅行动不便,工具又不趁手,孟云衣在冰上滑了好几跤。孟云衣顾不上有伤在身,拼力站起来继续赶路。
孟云衣沿着小河划了许久,估摸着追兵已经追不上了,便找了个地方上岸。
上岸后,孟云衣背着齐青蘅找了一个小山洞藏了起来。此时的孟云衣已经精疲力尽,但她还是强撑着去外面找了些枯枝回来,并用带叶的树枝将山洞附近自己的脚印给扫平,然后用枝叶把山洞口遮挡伪装一下。
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只要拖得追兵一时,天黑了就安全了。等他们找来,起码也要明天。
做完这些,孟云衣从怀里掏出火石和伤药。点燃枯枝后,孟云衣才腾出手给齐青蘅治伤。
解开齐青蘅的衣衫,孟云衣倒吸一口凉气。齐青蘅的身上七八道伤口,尤以背上几道伤口为重,孟云衣记得那些本来应该砍在自己身上的。血已经浸透了背上的衣衫。好在天气寒冷,减轻了流血的速度,不然光是失血过多就能要了齐青蘅的命!
除了兵刃造成的伤口,还有很多青瘀,应该是滚下山坡时撞伤的。自己身上虽然也有几处瘀伤,却远没有齐青蘅多,这全仰赖齐青蘅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孟云衣一边给齐青蘅的伤口上药,一边仔细检查。检查到腿的时候,居然发现齐青蘅的左腿断了!青蘅全身上下都是伤。一个人怎么能伤成这样,简直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孟云衣心痛得抽搐。
孟云衣心痛的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断骨之痛何其强烈,为何一路奔波,齐青蘅却没有被痛醒?
身体已经检查包扎完毕,那就只剩头了。孟云衣帮齐青蘅接好断骨,穿好衣衫后,仔细检查头部,终于在齐青蘅的后脑勺发现一个大大的肿包。
头部受伤,可大可小。可如今断骨接骨这样会引起剧痛的动作都没能让齐青蘅醒来,说明头部伤得很重!
孟云衣的心都凉了。强自镇定,去外面捧了雪,扯了一角衣衫包起来,垫在齐青蘅头部肿块下面以止内部出血。
外面包扎好了,还得喂药,否则一旦受伤发起烧来,可大大不妙。可青蘅昏迷,这药粉该如何喂下去?
孟云衣想了想,想到一个办法。她红了红脸,随即淬了自己一口,都这个时候了,还矜持个什么劲!
孟云衣出去捧了把上层的干净些的雪回来,含了一大口,让雪慢慢在自己口中融化,变温,然后把药粉倒入自己嘴里,和匀,俯身到青蘅脸上,犹豫了一下,终于双唇与青蘅相接,将药水哺入青蘅嘴里。这样如法炮制了几次,才把药喂完。
一干动作做完后,孟云衣才开始给自己上药包扎。满心的忧虑让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给自己也包扎好后,孟云衣暂时无事可做,慌乱的心顿时无处可以安置。
她握住齐青蘅的手,青蘅的手怎么这么冰!再摸一摸,身上也好冷。一定是失血过多,刚才脱衣上药包扎时又冷到了,所以身体才会这么冷。
青蘅头部受伤不能乱动,孟云衣往火堆里添了点枯枝后,便躺在了齐青蘅身旁,拥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暖齐青蘅。
孟云衣嘴里不断喃喃道:“青蘅你醒醒,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要不理我,不要丢下我!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我真的好害怕,我很害怕……”
“你快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求求你,答应我一声。”
“你醒来好不好,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这样还怎么保护我?你怎么能食言!君无戏言你不知道么!”
“齐青蘅,你这个坏蛋!你要是还不醒来,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我就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让你走不了路,看你怕不怕!”
“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再也不任性,再也不害你为我担心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孟云衣的声音越来越低:“青蘅,求求你……”
孟云衣是被冻醒的。这几天又是守夜,又是赶路,又是逃命,又是受伤的,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晕睡了过去,这会儿才醒了过来。
醒来孟云衣还有些怔忡。刚刚梦里青蘅在朝她笑,她很开心地奔了过去抱住青蘅。然而睁开眼,眼前的青蘅依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洞里光线昏暗,冰冷凄凉。
孟云衣眼睛一酸,随即迅速忍住,吸了吸鼻子。青蘅昏迷,哭有谁来心疼呢,何况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孟云衣出洞去捡了些枯枝,天青蒙蒙的,太阳快出来了。
回洞点上火,洞里便又暖了起来。
齐青蘅脑后的雪早已化成了水。孟云衣小心地将青蘅移到旁边干的地上,将他头发擦干,把从洞里找来的干草垫在齐青蘅脑后,开始施针祛瘀。
施完针,天也亮了。
想到昨日慌乱之下,只把山洞附近的脚印给去了,从冰面上岸的地方却没有消除痕迹,追兵说不定会顺着脚印找到附近来。得去河边把脚印处理一下,看看情况,再顺便找点食物。
孟云衣往火里添了点枯枝,担忧地看了齐青蘅一眼,便转身走出了山洞。
天气晴好,孟云衣回到昨日开始扫除脚印的起点,看见未清理痕迹的地方脚印依旧。她顺着脚印往河边走,才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远处似有人声传来。
孟云衣大惊。这个时候要把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