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有的事,但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方恒久满脸阴云,半张脸藏在黑影之中,目光阴鸷,仿佛一只猎鹰。
“我动作很快。”魏昶说。
方恒久好像没听到魏昶这句话,继续自顾自地说:“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一定会去查他,而他一定知道是我泄露的秘密。那么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我。”方恒久顿了一下,补充似的说:“我不想死。”
“如果我不查他,直接把他拿下呢?”魏昶说。
“你做不到。”方恒久说:“就算你魏昶武功再高,也总要勘察地形,判断对手吧?再说,他是官员,不是普通百姓,更不是小偷小摸。你想拿他,你必须有实锤证据。可是你有吗?很显然,你没有,那么你就必须查他。”
“你也没有吗?”
“我只是知道他找了杀手要杀这个好人,我不想让好人死,同时,我也不想死。现在我在等,等好人的杀手杀了他。然后好人会全力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这样好人不用死,我也不用死。”方恒久说。
这时魏昶点了点头:“你这样说话,有点意思。最起码你没骗我。”
“其实,我现在成天提心吊胆,我真的很担心,你和那个该死的张五项突然查到他的头上。如果那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宁愿丢官也要把我弄死,因为他不想丢命。”方恒久咬着牙说。
“看来,你还是有证据的。”魏昶眯了眯眼睛。
“可我的证据只是我看到的和打听到的,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证人。我这样的证据,是不足以把一个官员拉下马的。而且他平时表现得十分正直,清廉,奋工。就凭我一张嘴,就想把他搞倒?”方恒久看起来十分暴躁:“如果是那样的话,想诬陷一个人,也太简单了,皇帝不会允许这种事出现。”
“你这话说得没错。”魏昶站起身道:“看来说什么你也不可能告诉我真相呢。”
“对,不能。”
“可我一定要得到。”
“来,弄死我。你看我能不能说一个字!”方恒久邪笑道。
魏昶想了想,突然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对你下不去手。或许是因为你不是个坏人吧。否则今天你的手就甭想要了。不过方恒久,我真的替你感到悲哀。如果换做是我,绝不会选择这种办法。我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把那个人查得一清二楚。”
“希望你命大。”方恒久说:“对面请的杀手非常多,多到你数不清。他其实并不是不贪污,只是变了方向。他把贪来的钱,全都给了杀手,或者说培养了杀手。他如果想干掉一个没有防备的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别让他知道你查到他了,否则你也一定会完蛋。而且我也要提醒你,你的父母很危险。”
“好吧,多谢提醒。”魏昶站起身,向外走。没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家。
见到老爹,直接道:“爹,我已经把房子给卖了。”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魏长生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魏昶笑嘻嘻地蹲下道:“你们必须离开长安。”
“你犯什么事了?”
“我没犯事,我只是担心有人报复。”
“哦。”魏长生叹了口气道:“当不良人,家属遭到报复的事以前也发生过。好吧,既然你觉得危险,那我和你老娘就先躲一躲。”
“这些钱给你。”
“你小子哪弄来的这么多钱?”魏长生见到十枚金币,当时眼睛瞪得老大:“你小子别不是坑绷拐骗勒索钱财吧?”
“还不至于。”魏昶说:“这都是别人主动孝敬我的。”
“你当我老糊涂了?”
“没有,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老糊涂。”
魏昶把老爹老妈劝走,而且他打算让他们永远不要回到长安来,干脆直接去一个小城镇落户,那样才是安全。自己每年去看他们几次,待自己出风头的几年过去了,再把他们接回来。
二老走后,一块心病也算落了地,可这时也到了傍晚。
坐着驴车,回到平康坊,差点赶上宵禁。
“怎么才回来?”唐虎不无抱怨地说:“咱们几个还以为你小子撂在地上了呢。”
“我就那么不结实吗?”魏昶道:“发现什么了没有?”
“张五项跑到刑部去了。”唐虎说。
“他去刑部干什么?”魏昶道。
“找人聊天。”唐虎说。
闻言,魏昶摇了摇头:“我猜你并不认识跟他聊天的人,然后你也没打听,或者说打听不到。”
“上哪儿打听去,我谁也不认识。”唐虎苦着脸说。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别说你,让我去,也是这个德行。”
※※※
事情好像再一次陷入僵局,魏昶觉得十分被动,因为张五项那边,仍然在加紧行动。
这案子是自己扬眉吐气的一个绝佳机会,自己脑袋上现在顶着两个身份,整个大唐朝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又是兵籍,又是奴籍。他这奴籍可不是别人封的,而是皇帝朱笔御批,再胆大的官员,也不敢替他摘了帽子。只能等皇帝那天心情好,才能办此事。魏昶还一度担心,这皇帝日理万机的,别不是把他这小事儿给忘了吧?
自己必须提醒提醒他才好。
“祁琪。”魏昶倒在椅子里,突然召唤祁琪。
祁琪正在看书,都是最新版本的《律政》,最近的几桩大案,《律政》里都有详细解读,这还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