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谨言是被热醒的。
准确来说是被烫醒的。
怀里的人好像变成了一只滚烫的大火炉,隔着两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烫。
白谨言一下子清醒过来。
“玟玟?玟玟!醒醒!”
白谨言轻轻拍了陈若玟的脸颊,一碰到那滚烫的温度就再也淡定不了了,一把将人抱起来,一口气跑了半个小时的山路来到相邻的杏花村,直接撞开了魏昆的房门。
“老魏,救人!”
魏昆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铺上睡觉,这一下直接从美梦中惊醒,微薄的晨光从门外恰好直射到他脸上,照的他睁不开眼。一吸气就闻到了穿堂的山风和山间干燥的尘土气息。
魏昆捂着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打了个滚用屁股对着门口。
“老魏!”
白谨言抱着人双手不得空,情急之下居然直接对着魏昆的屁股揣了一脚。
能让一向淡然的白谨言做出这个动作,可见他着急到了什么程度。
“卧槽,白谨言你踢老子干什么!”魏昆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幽怨地看着白谨言。“老子昨天悬壶济世,凌晨一点才睡……”
“救人!”
“……”魏昆无奈看了白谨言怀里的人一眼,然后调笑道。“哟,这不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吗?怎么追到这来了?我说你怎么急成那样。”
“你到底看不看?”
“看看看,着什么急啊!从彩虹村跑过来的?抱着一百来斤的东西跑了半个小时手臂居然没事?”
白谨言手臂一紧,仿佛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还有伤。
魏昆见了又调笑道:“我看你真是把这个小女朋友看得比自己命根子还宝贝,去年这个时候肺水肿也是因为她吧?你这么用心,人家知……”
“魏昆!”
“行了行了,急什么,死不了。”魏昆运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磨磨蹭蹭地从地铺上爬起来,无语道。“你把这个小祖宗放下来啊,抱在怀里我怎么看?你是来秀恩爱的还是来看医生的?”
白谨言皱着眉头看了魏昆这个大龄单身青中年的床铺。
陈若玟对住宿条件挑剔地要死,昨天晚上陈家第一批物资运来,首先就是从直升机上搬下一张两米五的大床——把房门拆了才运进去。
现在他们暂住的那间农舍,已经连地上都铺了三层羊毛毯,方便陈若玟光脚踩。
看着白谨言一脸为难的样子,魏昆气呼呼地把人往外推。
“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病号,嫌我这脏乱差是吧?走走走,不看了不看了,快滚蛋。”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白谨言无奈地将人放在乱糟糟的地铺上,尽量把陈若玟身边的被褥拍地平整些。
魏昆连着翻了百八十个白眼,才不情不愿地伸了两根手指,在陈若玟的额头上探了一下。
“有点烧,大概39度吧……唉唉唉,你别着急,不严重,这只能算个中烧。”魏昆说着又抓住陈若玟的手腕搭了搭脉,翻了翻她的眼白和舌苔。“跟我猜的差不多,急性肠胃炎加水土不服,没多大事。”
“急性肠胃炎……会昏迷?”白谨言有点怀疑。
魏昆又翻了个白眼,他指了指门外微亮的天空:“昏迷个屁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才六点啊!她这是没睡醒!”
白谨言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从彩虹村一路跑过来,半个小时……如果不是昏迷怎么会没醒?”
“发烧的时候人对外界的环境变化敏感度会降低,再加上她水土不服,吐过几次身体有点虚,很正常。”
“吐过几次?”白谨言脸色又紧张起来。
“可能没告诉你吧。”魏昆不是很在意道。“综合起来就造成了意识昏沉的情况。”
“那还是昏迷啊……”
“……老子给你的医书你都白看了。”
白谨言叹了一声,专注地看着陈若玟有些苍白的脸色,心情有些复杂。
怪不得昨天在村口充电的时候她就有些不正常,坐在凳子上都能睡着。自己还以为她是无聊加累了,没想到……
“哟哟哟,这么点小毛病就心疼成这样,那以后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你不得心疼死?”
“魏昆!”
白谨言的脸颊又沾上了一层红晕,说不清楚是羞还是恼更多一些。
魏昆哈哈大笑一声,从自己的行头里翻出了一板葡萄糖,扔给了白谨言。
“喂她喝了。”
“就喝点葡萄糖?”
“当然不是。”魏昆又扔了两包药过去,“葡萄糖补充体液,止泻药控制病情,退烧药降温,好了,抱回去吧。”
白谨言握着手里的药没挪步:“吃药就行了?不用打针吗?你要不要再好好看看?”
魏昆狂翻白眼:“老子过来又没带静脉注射器,怎么打针?针管倒是有两支……”魏昆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嘿嘿笑道。“要不要打个屁股针?价格公道见效快,敢不敢让我扎针?”
白谨言默默取出一支葡萄糖口服液,小心地扶住陈若玟给她喂药。
“想都别想。”
“别讳疾忌医啊!你要知道,医者父母心……”
“想都别想!”
“那我配好药把手法教你,你来打?”
白谨言手一抖,口服液差点撒到陈若玟身上。
他恼火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白谨言喂完药,然后就跪坐在地铺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若玟,就像是一座雕塑。
魏昆看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