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燕狂徒离了埋霜小楼,又与南宫恨一战,分开后自是返回玄武真道之所在,沿途过处,教众无不虔诚行礼,高呼“圣导”。
“燕先生,圣导有请!”
一位教众见机迎上。
“接天岚?”
“正是!”
“何事?”
“先生外出之后,圣导又相继收纳了几位教徒,此番想来是要引荐引荐吧!”
二人一前一后,前往教坛。
“来了!”
眼见远处暮色下步步行来的挺拔身影,接天岚对身旁人道:“盟主,这便是燕先生!”
这盟主非是旁人,正是墨家巨子,武林盟主俏如来。此人威名久矣,自西剑流之乱后历经默苍离教导,分以铸智、铸计以及最后弑师铸心,承接“止戈流”剑印,后又历经一系列中原禍乱,九界之变,方才达至今日之地步。
“俏如来见过先生,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闻声看去,只见一人持念珠而立,头戴兜帽,身穿月白色袈裟,外衬银黑双色织锦,玉面丹唇,清秀脱俗,脸上魔纹若隐若现,凭添几分妖异。
“何事?”
燕狂徒打量了他一眼,走到一张座椅上,拂袖坐下。
众人见势纷纷退去,只余他们二人。
俏如来言谈从容。“此次前来,全因“天下风云碑”重现武林,众多武林人士齐聚“天允山”。连日以来,厮杀不断,只是我觉事有蹊跷,却不知道先生可有指教?”
燕狂徒问:“指教?你是指什么?”
“短短几日,先生已与之前判若两人,不知这其中,是否全赖真神之力?”
“想必你与教宗已经见过面了?”
“见过!”
俏如来奇道:“先生亦是未曾见过真神?”
燕狂徒道:“不错,我能有如此变化,全赖教宗之功!”
“玄武真道尊“天下风云碑”为真神,既如此,教宗的奇能应是源自风云碑,敢问先生可是察觉这股力量有何特殊?”俏如来欲言又止,思考再三,又问:“前辈如今自求死转为向生,俏如来心知此言唐突,但还请前辈可否告知其中因由!”
燕狂徒缄默片刻。
“飞飞,现身吧!”
只在俏如来惊愕的注视下,燕狂徒身旁虚空忽见点点光华凝聚,化作一道朦胧梦幻般的身影轮廓,如风似雾,好不缥缈。
“莫非,这便是前辈转变的由来?”
俏如来心思灵透,心中已猜了个十之八九。
白飞飞只是现身微微施了一礼便又隐去,她如今意识不稳,难以长久现身于世,皆要依附那颗舍利方能赖以生存。
燕狂徒淡淡道:“吾妻当日行功差错,肉身毁坏,只存意识未灭,全赖真神之功,方能将之重塑唤醒!”
俏如来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他亦有些吃惊。
“看来,贵教所供奉的真神,当真身怀不可思议之威能,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自古以来,人死如灯灭,想那“天剑烟雨”纵横天下几近百载,剑道超绝,绝俗当世,可惜亦免不了光阴岁月的侵蚀,只怕大限亦是不远矣。
如此强者都是这般下场,普通人又如何能例外。
而这真神竟能重聚意识,再塑念头,能为已然惊天。
“我还得再去天允山一探究竟!”
心念于此,俏如来当下再无停留,对着燕狂徒道了句“多谢前辈”便已离了教坛。
待其远去,燕狂徒忽听白飞飞的意识在自己的的脑海中响起。“狂行,为何你不告诉他你身上的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
遂听。
“自你留名天下风云碑后,每每与人激斗,自身功力便要凭空减少一部分,只怕其中隐患颇多,应是风云碑之故!”
“我知道!”
燕狂徒自是感受得到,他修习精神大法,无论肉身气血之力,亦或是内力,皆登峰造极,世所罕见,论及对自身的掌控力,只怕当世无有人能出其右,对内力的损耗更是了如指掌,又怎会毫无察觉这般变化。
想来是留名风云碑之故,与那真神冥冥中缔结了某种联系,故而才会如此。
风云碑一出,天下高手皆留名其上,厮杀激斗间,损耗甚巨,又岂会察觉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变化,日积月累之下,万川归海,只怕积攒的威能足以惊世骇俗,化身真神也不足为怪。
“那你还——”
白飞飞有些不明所以。
燕狂徒却目光幽深道:“我突然改变想法了,你精神意识虚弱,加之肉身不存,只能委身于舍利之内,与孤魂无异,倘若失了栖身之所又该如何?这样变数太多了,此番我不但要让你痊愈,还要借这真神之力一举让你聚出阳神,届时再择一方世界,助你兵解入世,再踏修行!”
言语中,竟是想打那真神的注意。
“那风云碑屹立中原数百载,积累的力量恐怕早已非神即魔,你有把握么?”
白飞飞不无担忧。
“它不是也再打咱们的注意么?有没有把握终要面对,说到底还是得以实力为尊,若是为善,权且当作一场交易,若是为恶,我倒是想一会真神之力!”
燕狂徒语气铿锵落下,宛如金铁交击。
“见过圣导,在下司马魁宗!”
“这位是风铃一刀声!”
他一人独坐教坛,就见外面行来个瘦削微须的道人,面容僵硬,言辞平淡,同时引荐着身旁脸遮白色面甲,浑身气息冷冽肃杀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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