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铁块敲击声随风而至,一个身影从店铺门前经过。他,就是马卫国,一个全新职业的中年男子。
“当,当当……啄啄糖喽!好吃的啄啄糖哦!”马卫国向着民居吆喝着。
这“啄啄糖”其实是麦芽糖,因为麦芽糖凝固了比较硬,售卖啄啄糖时,需要从锌盆中凿碎,即啄碎,啄啄糖因而得名。
这时,一个小女孩,迫不及待地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吼道:“我要!我要!”生怕卖糖的马卫国听不见似的。
马卫国见这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于是就放慢着脚步来等她。
只见她穿着一双沾满了泥土满是破洞的花布鞋,脚趾也已经顶到了边上,已经撑破了一个洞,她的鞋太小了,可是脚在长大,应该也是没有钱买新鞋。这小女孩的脸有些脏,却乐呵呵地对马卫国说:“叔叔,你的啄啄糖多少钱呀?”
马卫国蹲下来,伸开五指,轻轻地说道:“五毛钱啊,小朋友。”
谁知,那个小女孩听到这话,有些失望,脸色骤变,她的嘴巴立即扁了起来。
马卫国大惑不解,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于是问道:“妹妹,怎么了?”
只见,那小女孩摊开自己手,上面只有四个一毛的硬币,她沮丧地问道:“我只有四毛钱。”
小女孩因为跑过来,额头上都是一颗颗晶莹的汗水,那双大大的眼睛就要哭出来了。看见了小女孩那副失望的表情,马卫国不禁有些心酸,刚为人父的他不忍心看到小女孩因为不够钱买不到麦芽糖而伤心。
于是,马卫国最后“当当当”地敲了三块麦芽糖给那位小女孩,并勉励道:“叔叔不收你的钱,这三颗糖你拿好。”
拿到糖的那一刻,小女孩立即破涕为笑,笑容就像鲜花绽放一样,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她兴奋地说:“这样,我就可以给弟妹一人分一块了,嘻嘻!”
听见小女孩这番话,马卫国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他已经成年,可弟妹却都很小,很早就出来打零工。因为家里穷,可是弟妹们却每天都很饿,他不忍心,于是就到富裕的人家那里,去摘些果子回来,当然有时候成功,有时也会被人拿着竹竿追着打,但看见弟妹吃得开心的表情,他内心还是十分安慰的,尽管被打得口肿面青,也是值得的!
那小女孩拿到了啄啄糖,开心地跑走了,马卫国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想:她弟妹见到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当,当当”马卫国挑起担子,继续迈着缓慢的脚步远去了。
风吹拂着树叶,树枝随着风摇曳……马卫国在巷子里穿梭,渐渐地已经完全融入卖的大婶、卖牛杂的老伯当中去了。
日子也过得飞快,一周就这么过去了。
往后,只要人们一听到这个“当,当当”的声音,就知道马卫国要来了。
这个卖啄啄糖,属于薄利多销,赚的也是辛苦钱,虽然收入不多,但总比一家人饿死好,赚了钱的马卫国,他还是会去食品公司买叉烧。
那个年代的食物,还是在食品公司控制之下的。所以,任何吃的东西,都要到这里买。
“客人,你要买什么啊?”售货员问道。
马卫国看了看那挂满了叉烧的货架,他指着一块特别肥美的叉烧说:“给我称一斤叉烧。”
售货员于是熟练地切开,并称了足足一斤给他,并说道:“十五块钱。”
马卫国犹豫了一番,最后尴尬的一笑,他说道:“呀,太多了吃不完,还是给我称半斤吧。”
他买下了一块不大的叉烧后,这一天的收入就清零了,但马卫国还是咬紧牙关,暗自发誓一定要赚多点钱,因为,马晓娟没能读幼儿园,至少要让她读小学,而且还有刚出生的儿子,他也绝对不能让儿子重蹈他覆辙。
当他将这块肥叉烧带回家的时候,林小凤惊讶地看了一眼马卫国,她说道:“你怎么能买这么贵的东西呀!”
马卫国微笑着说道:“哎呀,没关系了,这叉烧也值不了几个钱了,你不吃,晓娟,还有儿子也要吃嘛!”
林小凤一听就笑了,她说道:“你是说你想吃吧,儿子才刚出生,没满月,哪里有牙齿咬啊!”
这么一说,也把马卫国逗乐了,他挠了挠头,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真的傻,哈哈。”
马晓娟也乐呵呵地笑了,她说道:“大哥真的是傻,哈哈。”
林小凤抱着儿子,轻声地问道:“儿子啊,你说咱们这个傻爸爸该怎么说他好呀?”说着,她拿起儿子那双小手在比划着,她问,“喂,你什么时候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咱们的儿子。”
“唔……”马卫国顿时陷入了沉思,虽然他本身就是从事文字工作,可是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没有真正研究过,该取什么名字,他苦思冥想了半晌,最后,冲口而出:“就叫马小磊。”
“马小磊啊,有什么寓意吗?”林小凤问。
马卫国解释:“咱们现在不是走入了困境中吗?我是想他不要因为这样事而退缩,性格要坚强,像磐石般坚硬。”
林小凤哈哈大笑:“好名字、好名字。”说着,她就对着马小磊说道,“小磊,小磊,你以后就叫小磊咯,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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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马晓娟似乎很喜欢吃这叉烧,她吃了一块嚼了许久,直到吃完饭,仍旧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