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半里地已能见着些房舍,都比较低矮应该是个很小的镇子吧。
沈织柔回头看看马车,随口道:
“这么小的镇子元帅都能叫出名来……”
“本帅不但能叫出名,还知道来的人是谁。”说着他握紧权杖,翻身下马。
亢褚良,沈织柔这才猛地发现官道上突兀的出现两行打着青布黑伞的人,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迎面而来。就像突然腾起的黑云,云层底下隐约映出微微红光。
迎面而来的两列队伍每队十人皆是青衣短打,手中撑开的黑伞直径三尺三,领头一人亦是青色长袍,手中撑开的黑伞直径达六尺六,相当罕见。
二十一人的黑伞皆举得很低,完全遮住头部看不见面容。
亢褚良摁住牛耳尖刀,沈织柔的千羽飘已无风自飘。
公输孟启含笑越过他二人,径直走上前去。
“在下公输孟启,诸位可是我大姑奶奶庄上严家庄的?”
闻言,当先之人立马收了大伞,疾步向前以伞柱地单膝跪下。
“草民严牧之拜见陈王陛下,愿陛下万岁……”
公输孟启赶紧迎了上去,将他扶起。
“大伯,不可行此大礼!孟启侄儿乃是回家参加大哥的婚礼,怎敢受如此大礼参拜。大伯莫是要折煞侄儿啦!”
他扶起了严牧之,却止不住其身后二十人。那二十名精壮汉子早收了黑伞置于身前齐刷刷跪地三拜九叩。
“拜见陈王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田点点被这阵势搞懵啦,问巫念:
“姐,这是咋回事呢?”
“夫君叫他大伯,刚才又提到姑奶奶……我记得他以前倒是提起过有个姑奶奶出嫁到岱安府这边。应该就是这梓杉镇吧,看那领头的已经五十好几了,多半就是他姑奶奶的儿子,论起来是应当叫大伯的。”巫念边回想边说道。
“那咱俩也该下去拜见长辈吧。”田点点说着,放下零食拍拍手。巫念已撩开帘子,二人就要下车行礼。
严牧之见状忙道:
“二位王后,家主,侄儿媳妇,身子不便切勿下车,咱们马上回严家庄,见着姑奶奶再说话。走!前边带路。”他最后一句自然是吩咐那二十名家丁的。
二十名家丁,齐齐起身抓起黑伞一路小跑在前开路。
亢褚良则把他的坐骑牵了过来。
“请老人家上马。”
严牧之瞧了瞧他胸前徽章。
“哟,将军是……”
“大伯不用客气,孟启也想快些见到姑奶奶呢。”
严牧之不再推辞翻身上马在前引着,五十七八的老人身手竟相当的矫捷。
亢褚良则跃上马车,在车夫旁边坐下。他轻声问巫念:
“上将军,元帅的姑奶奶真是‘黑伞红煞’严家的人?”
“‘黑伞红煞’严家是什么东东?很厉害吗?”田点点问。
“‘遇见黑伞,莫惹红煞,见过红煞,阎王不怕’说的就是这‘黑伞红煞’严家。”沈织柔替田点点解答了这个问题。
“二位夫人刚才只见着青布黑伞,不知道那里面还有一层红布吧。”
“这么诡异?那又是为何?”田点点急忙追问。
巫念轻轻拉了她一下。
“想知道就别老打岔。”
沈织柔压低声音加快语速说道:
“这严家颇为神秘,一般少于江湖上走动,其标志性的黑伞却让人望而生畏。一旦黑伞翻面过来就是鲜红血红的红煞,如同翻脸,必定百步追魂见血方收。”
“非但其伞尖,伞把,伞沿,伞骨,皆是利器,还能发射钢针,钢钉,钢丝,钢网等暗器。无人能从严家红煞下逃脱。”
“还有一种说法,严家红煞可破解机关暗器。使用之前便以鲜红伞面在外,任其他暗器袭来皆可抵挡。是为保护~伞。也就是‘见过红煞,阎王不怕’。”
“难怪当初为围攻岱京的公输家,纪国无论花多大的价钱都未能请动严家出手,原来公输家是严家主母的娘家啊。”沈织柔忽然醒悟。
巫念也缓缓点头。
“这样就对上啦。相传这雨伞本就是公输先祖公输盘的妻子赵氏巧云发明的。此后公输家默许家族女子可研习雨伞机关,看来姑奶奶也是个中高手啊,把公输家的机关在严家发扬光大。”
“哇”点点听得只吐舌头。
“姐,姑奶奶的伞这么厉害,咱俩待会要不要一把呢……”
“不要!”巫念断然拒绝。没等点点继续问话,就听前面有人高喊:
“恭迎公输族长!”
严家庄到了。
一大片宅子皆面南背北,基本格局是四合院的结构,院落与院落相连,大院中套着小院,足有五六十亩之广。早已家丁备好马凳、车凳,伺候公输孟启一行人下马,下车。
严牧之待他们都安稳落地后才领着众人从东南巽位的金柱大门而入。
大门口乃是少有的“撇山影壁”,左边是“紫气东来”,右边是“天官赐福”。须弥座上的影壁竟是用萤石镶嵌、雕刻而成,萤石多为四方体或八面单晶结构,要想雕琢出理想的形状殊为不易。
大门左右的抱鼓石材质虽为常见的汉白玉,但石鼓上的瑞兽却是大象,这太平景象的寓意似乎更适合王侯之家。走进大门又瞧着道独立的影壁,“吉祥如意”的图案倒是颇为平常。
外院的游廊装饰着许多的雨伞,有挂着廊下的,有贴在墙上的,颜色比较单调多是黑色,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