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罗伯斯先生,随时准备撤退到溶洞中。”
“明白。”
前线率领建筑工人们正在挖掘基坑的罗伯斯,现在也极为的紧张,在他的视野尽头处,能够清楚的看见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数十幅盔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至于建筑工人们就更别提了,一个个早就吓的腿软脚软,手里拿着的工具,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在他们的固有认知中,骑士团是真正的军队,手无寸铁的奴隶,在他们的面前,脆弱的如同朽木雕像。
要不是哈拉尔德下了严令,他们早就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了。
“所有人,都给镇静,镇静。”罗伯斯紧张的握紧腰间悬挂的蜂鸣器,等待着撤退的讯号。因为女儿维罗妮卡的原因,他现在也早已把自己视为黑石领的一员。
而且,他亲眼见证了黑石领的建筑奇迹,那神秘的智者言出必行,的确在尽心竭力的使农夫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也见到了露娜生产的庄稼,那代表着丰收富足的希望。
在这里,他的才能得到充分的展现,并且不断的得到新的灵感,新的启发,这让他作为工匠,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比如,他们现在正在修筑的――毛石自重墙。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个颠覆性的设计,再也不需要工序繁琐,效率低下的石砖,所用的材料仅仅只是大小差不多的碎石块,利用水泥浇筑,实现粘结,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构筑防御工事。
基坑目前以完成三分之二,石块的采集可以就地取材,两只岩石吞咽者也全部在风蚀洞中就位。要是人手足够的话,罗伯斯有信心在短短几天内,就能搭建出一座强度足够高的毛石城墙。
当然,这只是扼守黑石领的第一步而已。
“头儿,他们过来了,过来了。”身边的建筑工人,惊惧的看着那盔甲鲜明的骑士们,眼睛里满是惊慌,重重的咽着唾沫。
“骑士,几十名骑士。”
“我们可跑不过战马。”
“是啊。头儿,快跑吧。”
“我们可不想死在这里。”
周围的工人也全都围了上来,各个面色如土,就连伪装都装不下去了,一个个哀求似的望着罗伯斯,等待着他的决断。
“别慌,再等等。”罗伯斯随口敷衍了一句,下意识的摸着腰间的蜂鸣器。
……
“老伙计,那些奴工看起来很奇怪啊。”
随着距离的靠近,骑士团能够清晰的捕捉到奴工的身影,他们基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定在原地望着他们。
海茵子爵微微皱起眉头:“我明白命令的含义――驱逐。但这有些不太正常,他们理应看到我们就该想到逃走的。”
“或许是吓傻了?”梅尔德目光戏谑的盯着那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家伙们:“这比那些整日躲在墓穴中的巫师还要不如。”
“这不对劲儿,难道是邪魔的伪装?”海茵子爵高高的举起马鞭,命令骑士团放缓了速度,灼灼有神的目光不断的逡巡着四周的环境。
平坦的荒原,微微具有坡度和起伏,碎石和灌木零零散散,看起来的确是个发起集团冲锋的好地方。前方的隘口,宽度在六七十米左右,向瓶口一样向内收拢。由于这是尽出黑石领的唯一通路,经过多年的平整,路面并不崎岖。
对方没有马匹,意味着没有逃生的载具。
那么,对方为什么这么有自信的留在原地?
经历过多次战斗的海茵子爵,在战略是的确是藐视敌人的,但在战术上,他一贯很谨慎,否则也不会立下诸多的战功。
只是这一次,他面对的敌人不是兽人――不知道对方的依仗究竟是什么,这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战马不断的嘶鸣着,圣灵骑士们的队形渐渐的收拢起来,组成冲锋阵列,只等子爵一声令下,就能碾平眼前的一切。
中午的烈日,驱散了秋末的寒意,让骑士们体内的鲜血也热的滚烫。
“大人,快到冲锋的距离了。”梅尔德目测着双方的距离,提醒着犹豫不决的海茵子爵。重型骑兵冲锋,要想达到冲击速度,距离尤其重要。这些披挂着铠甲、驮载着骑士的战马,承受的重量很高,必须要经历慢速跑、中速跑的两个较长的距离,才能达到具备冲击力的速度。
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因为对于重型骑兵来说,一旦冲锋失败,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形成第二次冲锋。骑士可以做到,但战马做不到。
但,海茵子爵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的圣灵骑士团进行过无数次的作战,假如对方是兽人的话,他可以通过对方的战斗意图,进行决定。如果是贼寇、强盗,他会在对方结阵确定迎战的情况下,发起冲锋。如果是异教徒的话,他甚至会让骑士们下马,进行陆地围剿。
可对方是一群扛着锄头的奴工――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好像一圈不明所以的农夫。
“老伙计。”梅尔德抬眼望了望炽烈的日头:“假如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今天注定无法返回前线了。你知道的,兽人最喜欢在夜晚发动突袭。”
他的意思很明白,要是太犹豫了,延误战机的话,银光之盾骑士团的返回,或许就到了黄昏时分。鬼知道兽人是否会从黑暗中出现。
海茵子爵咬了咬牙,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临行前同僚那别有意味的眼神,仿佛都在笑话他被派来狙击一群奴工……
“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