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意!”梁兴等人群情汹涌,一脸激动,有人更是迫不及待的道:“有天子圣旨,将军师出有名,以顺伐逆,必可让吕贼授首!让杨兄弟瞑目!”
韩遂扯了扯嘴角,感到一阵心累,明白人真的不多,而他也只能被这些汹汹的请战之议裹挟。
雒阳天子的旨意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他又有大义,又有私仇,若是还不能强硬以对,这些凉州军阀势必对他离心离德。
叛军不讲究温良恭俭让,只认拳头大的人为王。
他强势一分,马腾翻脸的可能性也就大上一分,毕竟此人素来强硬,吃软不吃硬。
阎行知道韩遂的为难,他踏前一步抱拳道:“诸君,阎某以为此事还当从长计议。如今魏王入主朝政,天子之旨也必然是魏王之意,他突然加封镇西将军,其中恐怕有阴谋啊。”
有人反驳道:“阎校尉太过谨慎。魏王还在关东,有袁本初、曹孟德等人虎视眈眈,他如何能图谋关中?须知关中乃三秦故地,王者之地,崤函之险乃天下至坚。劳师远征非得十万大军方能破关而入,魏王去年连兖州之战大好局势下都不得不撤军休养,何来兵力西顾?”
梁兴也点头道:“正是如此,若将军实在放心不下,大可派一支偏师守住秦关,关东不足虑。”
“凉州非王者地,人多愚顽!”韩遂此时也只能在心里痛骂两句,他若和马腾火并起来,关东那两位做梦都能笑醒。至于说无力西顾的问题……这些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刘备能抽手打翻南匈奴,再顺手收拾了两败俱伤的马、韩二人也不成问题。
两人联手,再联合刘焉,才有希望据守关中,割据一方来与刘备或者袁绍谈判,否则就凭积贫积弱的凉州或者刚刚入手的三辅,根本不可能对抗关东。
但这些事是马腾和韩遂考虑的问题,梁兴他们不会去想,也想不到这么远。他们此时只是眼馋于关中这块宝地,希望能够将三辅收入囊中。
想必马腾麾下的将校们大多也是这般想法吧,尤其是这道任命来了之后,恐怕不少人会迁怒于自己……想到这里,韩遂也只能咬咬牙,发狠道:“明日发兵,尽起大军,目标长安!”
……
“主公,斥候来报,镇西将军引军三万,并梁兴等大小势力,共计五万余人往长安而来!”
马腾闻言,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一晃,喟然道:“看来这一战当真不可避免了。”
坐在下首的士孙瑞笑了笑:“牧伯只需退出长安,再交出吕校尉,韩镇西势必不会再为难您。甚至可能为了修好,将关中拱手让出。”
吕布悚然一惊,顾不得怨怼士孙瑞的馊主意,连忙看向马腾,身子绷紧,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马腾冷冷的瞥了士孙瑞一眼,冷笑道:“那要让吾麾下的将士们如何看待?刀剑未现,便把有功的大将拱手交出?马寿成丢不起这个人!
士孙都尉也不用一直激将,吾脾性不大好,刀剑无眼,若现不忍言之事,对大家都不好!”
说着,马腾拔剑插在案几上,森寒的剑身反射着光芒,映衬得马腾脸色愈发阴寒。
士孙瑞只是微笑,但也不再刺激马腾,识趣的闭嘴不言。
“奉先、令明,由你二人备战防守,以保住长安城为先。”
吕布悄悄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与庞德齐声应道:“诺!”
……
战事将起,长安民众纷纷闭门不出,不少人开始怨怼士孙瑞等人,本以为降了马腾后便能过上安生日子,没想到反而引来了战争。
但后悔也为时已晚,马腾麾下四万余人将长安城把守的水泄不通,城墙上旌旗招展、剑戟林立,无数甲士穿梭其间。
这是前汉的帝都,纵然当年没想过外敌打到长安的情况,前汉在建城时也一丝不苟的建起了巍峨的城墙,其坚固程度比起雒阳城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真正的天下雄城。
只要马腾愿意打,吕布便丝毫不惧,以长安的府库和马腾的兵力,韩遂根本不可能攻破这座坚城。
他第一时间堵上了从马腾府中出来的士孙瑞,恶狠狠的问道:“布自认待士孙君不薄,何以如此害布?”
“吕校尉这话当真有趣,在下何曾害过吕校尉?”士孙瑞一脸讶异,浑然不似作假。
吕布呵斥道:“布亲耳所闻!你向主公进言,要将布绑缚了献于那韩遂!”
“哈哈哈哈!”士孙瑞一手撑墙,不顾仪态的笑了起来,指了指吕布,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这……这真是……太有趣了!吕校尉,你何曾见过有人当面进言谋害他人的?”
吕布一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士孙都尉这是何意?”
士孙瑞拉着吕布走到一处小巷子,看了看周遭无人,附耳道:“在下是在帮牧伯下定决心。牧伯心中未必没有这般念头,毕竟吕校尉一人,还是比不得韩镇西来的重要。交出吕校尉,两家和好如初,共抗强敌,韩镇西甚至可能让出三辅来弥补,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然而此事正如牧伯所言,太过丢脸,他也在犹豫。在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之戳破,牧伯素来好面子,又要稳定军心,自然会当场大怒拒绝,如此,校尉岂不是稳如泰山?”
吕布听得背后冷汗涔涔,连忙施礼道:“布愚昧无知,险些误会了士孙君,还请士孙君见谅啊。”
“无妨,无妨。”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