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原本以为,宋宣荣答应将宋婉淑的嫁妆交还给沈家兄妹,已经是最坏的消息了。
可等着她辗转反侧好几心中都没安稳,心中想着要怎样才能将这笔银子赖掉时,北王府的管家就拿着沈贺当年在官府备案的嫁妆清单找上门来。
宋老夫人这才明白,什么叫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你们疯了?婉淑的嫁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宋老夫人看着那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和银子数额时,几乎吓晕过去。
王氏和宋宣勤在旁也都是脑子发晕。
他们不断回想着当初宋婉淑出嫁的时候,有这么多嫁妆吗?
可想来想去,也只记得宋婉淑出嫁的时候的确是十里红妆,那陆陆续续抬出去的嫁妆箱子几乎占满了宋家当年所住的那一整条街。
后来接连好几个月,都有人议论着那场极为阔气的婚事。
宋宣荣紧绷着脸看着北王府来人:“王爷是不是弄错了,当年阿九的父亲虽然补贴了一些东西充作我妹妹的嫁妆,可是却绝对没有这么多。”
单就是现银这单子上就写了四十万之多,还不算那些铺面田地庄子等实产。
这何止是翻了一番,两三番都有了。
北王这是想要将他们宋家扒一层皮吗?!
宋宣荣直觉这中间恐怕是沈珺九他们在捣鬼,想要仗着北王府欺压他们,宋宣荣冷沉着脸道,“这嫁妆单子官府亦有备案,绝对没有这么多,王爷怕是被人欺骗了。”
北王府的管事是名叫朱厚,人如其名看着温吞敦实,笑起来时更是十分和气。
听着宋宣荣意有所指的话,他笑了笑,“宋尚书误会了,这的确是王妃母亲沈夫饶嫁妆。”
见宋宣荣张嘴想要话,朱厚摆摆手,
“宋尚书先听我。”
“当年沈夫人留下的嫁妆的确没有这么多,可是据我所知,沈夫饶嫁妆自从落到贵府手上之后,铺面田庄全数租赁,就连现银也放了印子收了利钱…”
“你胡!”
宋宣荣脸色大变,“我宋家段不可能做这事!”
他身为六部尚书,在朝中有些实权,自然知道朝中有不少人私下借着各种由头在放印子钱,从中谋取利益为自己所用,而且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是心照不宣从不会断人财路,可是这事情却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私放印子钱,轻则杖责八十,革职查办,重则斩首抄家祸及全族。
宋家根本就不缺钱财,而且他手里还握着阈商行这么大的秘密,只要能顺利将阈商行的东西拿到手,别是现在,就是未来百年之内宋家数代子子孙孙都不会缺花销。
宋宣荣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甚至还想着能在朝中更进一步,将来能够入得内阁之中,所以他从不会去做这种极有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危及自己官位前程的事情。
就连府中之人,他也曾再三叮嘱过,不准掺合此事。
“北王虽然位高权重,可也不能污蔑于我,我宋家从未做过此事,断然不会放印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