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野义博是杂志《friday》的记者,当然只是名义上的“记者”,毕竟人家一般提及的“记者”在报刊内部被称为“坐席记者”,而庵野义博这样的“记者”通常被人称为“狗仔”。
尽管庵野义博在《friday》是最努力最勤奋的那批狗仔,但是几乎每次升职加薪都和自己无缘。如果换作其他人,只怕是早就怒而辞职了。但是庵野义博不敢,因为他是“部落民”。
在日本,你如果骂对方是“马鹿野郎”,可能最坏的结果就是你们打一架然后不再往来而已;但是如果你骂对方是“秽多非人”(部落民的旧称)的话,那很可能会从你们两个人的矛盾上升为你们身后两个家庭不死不休的仇敌了。
“秽多非人”在日本的地位基本可以类比“不可接触者”在印度的地位,在日本幕府时代,斩杀“秽多非人”和斩杀一只畜生没有任何区别;哪怕经过明治维新,秽多非人被改称“部落民”,他们的地位也没有提高;即便到了现在,日本政府从历史到户籍资料上将任何有可能的部落民资料都抹掉了,日本社会还是私下流传一本如何鉴别部落民的书来教导如何操作。如果你是“部落民”,那就意味着你在日本已经社会性死亡,除了去打打零工糊口之外,你压根找不到任何工作。至于成家立业?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庵野义博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和主管的一丝丝同情才在《friday》杂志社苟延残喘下来。虽然他比一般部落民要生活得好一些,但也只能在台东区的宿民街混日子。宿民街并不是特定的一条街,而是专指那种为最低级苦力提供简易住宿地方的街道。
按照日本的规定,民宿算是日本最基本的住宿场所,基本连一星级酒店的门槛都够不着。而所谓的“宿民”就是将日语“民宿”颠倒过来而构成的词语,意思这种简易住所连民宿的资格都不如,基本上就是比流落街头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吧。
庵野义博就是住在山谷地区的宿民街,唯一的奢侈就是去附近的吉原享受一下。其实庵野义博所住的宿民街就是最早的吉原游廓所在地,只是现在的吉原风俗店都看不起这些建筑,因此才从日本桥搬到浅草寺附近了。
虽然庵野义博过得非常辛苦,但他心中的野心并没有被磨灭掉,他深信只要自己抓到一条足够劲爆的新闻,那么杂志社必然会对自己妥协。而现在,庵野义博觉得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说谎,而且他的脸型和那个天才少年兼优质爱豆的林俊秀有着极高的重合度。
作为杰尼斯事务所旗下最知名的爱豆,林俊秀几乎是零绯闻零丑闻,这太不可思议了。别看杰尼斯事务所广报部经理白波濑杰长袖善舞,但是只要新闻圈的人哪个不知道杰尼斯事务所的男爱豆们几乎是人人背后一堆新闻。通妻、流连风俗店、嗑药等等,几乎是t里会出现的题材,杰尼斯事务所的男爱豆们都玩过。
可偏偏这个林俊秀身上几乎挖不倒什么值钱的丑闻,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与人设不符的消息,那就是早年林俊秀还是jr.的时候,在学校的表现有些自高自大。但这种消息就算真的报道出去了,估计大部分的读者也是嗤之以鼻。哪个少年不曾中二过?单单凭借林俊秀在高中升学检定考入了麻布高中这样的名门高中就足以抵消他在初中时代的中二经历。
在日本,好学生也是有特权的,何况还是林俊秀这样的天才级别少年。庵野义博觉得自己可以从这个中年落魄男人身上挖到有关林俊秀不为人知的一面!
次日上午,醉酒醒来的富坚秀明觉得自己的脑袋疼肚子也饿。正当富坚打算起身去洗把脸就出去吃点什么垫垫肚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一看自己的身上,居然换上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浴衣,而浴衣下就是精光溜溜。
富坚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回忆起自己在监狱里的那些日子。由于自己这张脸皮还算好看,于是他在监狱享受了满身大汉的非一般待遇。日日倾杯待萧吹,夜夜笙歌忙菊嬉,爱与痛的边缘,往事不堪回首。虽然自己的身子早已被知晓了深浅,但是这般不知不觉就春风一度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就在富坚细细回味昨晚的感觉时,庵野推开门,端着一碗阳春面走了进来。
“昨天就是你?”富坚看着庵野,冷冷地问道。“给我10000日元,要不我就报警了!”
“报警?”庵野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我昨夜好心好意收留你,你还要讹诈我?”不过看着富坚那欲说还休的模样,庵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痞里痞气地冷笑道,“莫非你认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休说我对男人毫无性趣,就算哪天我真的打算试试男人深浅也不用找你吧?东京都二丁目又不缺yboys!比你年轻、比你好看的不知道有多少!”
被庵野羞辱了的富坚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如果尊严有用的话,自己怕是早就在监狱里被折磨死了。他非常淡定地拿过庵野递过来的阳春面,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一碗面条之后,富坚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剔着牙齿问道:“说吧,你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可别说你是一时善心。那些说要帮助小孩子的神父,说到底还不是馋那些小鬼的身子?如果你要我和你来一发的话,我也没有意见。毕竟开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