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武醒悟过来,急忙身形一晃,闪电般掠出大厅,出了镇守府,想要去阻止倪坤。
在朱振武看来,就算倪坤能变化形貌,可他气息却不能改变,身上一丝魔气都没有,一旦露出破绽,身陷死雾海,那便是必死无疑!
刚出府,就见一位未着战甲的弟子,一脸紧张地跑来,见了他就叫:“朱师伯,出大事了!有个妖魔假扮成玄阳道兵倪坤,打晕了弟子,剥下弟子战甲器械,潜伏进城了!”
很明显,这人正是李安国。
“倪坤不是妖魔假扮的。他打晕你是有原因的。”朱振武没有与他多作解释,反问他:“你有没有见到倪坤?”
“倪坤不是妖魔?那他为何打晕我?”李安国一怔,又连忙答道:“弟子刚刚醒来,便赶过来禀报此事,倒是未曾再见到倪师弟。”
朱振武闻言,一言不发,腾空而起,身化流光,直飞城头。
上城后,逮着一队巡守弟子便问:“有没有见到一位玄阳弟子倪坤?”
“弟子等未曾见到。”
朱振武也不废话,又到下一处城楼,问值守弟子:“有没有见到一位玄阳弟子倪坤?”
如是再三,终于在东城墙一座城楼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回禀师叔,先前确有一位玄阳弟子倪坤,从此处出城。”
朱振武急问:“他什么时候出城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大概在三十息前出城,一路往东去了。”
“往东?”
东面正是玄阳城方向,而死雾海则在妙法城以北。难道倪坤并没有前往死雾海,而是回玄阳城了?
“不对,倪坤说过,他要带孙玉成的首级去拜祭他师父。既如此,便不该径直回玄阳城。好小子,想玩声东击西?我倒要看看,三十息的时间,够你跑出多远!”
朱振武念头一动,腾空而起,根本不往东面找,径直往北面飞掠而去。一边飞掠,一边将神念扩散开来,覆盖方圆十余里,飞快。
以他金丹中期的强大神念,只需随意一扫,方圆十余里内,一草一木、一只蚂蚁都逃不开他的,更别提偌大一个倪坤了。
可一直往北追索了两百多里,他都未曾找到倪坤身影。
“怎会如此?”
两百多里一无所获,朱振武无奈停下,悬停空中,诧异道:“难道我跟文若都猜错了?倪坤真是往东回城了?”
踌躇一阵,朱振武带着满心疑惑,飞回妙法城头,正要返回镇守府,开始排查隐患,就见东边有几道金光疾掠而来。
定睛一瞧,正是以玄阳掌门罗奕为首的几位玄阳派金丹!
其中倒没有玄阳镇守尉迟敬――罗奕等人固然是来问罪的,但首先要查明事实真相再作定论。而以尉迟敬的脾气,恐怕他根本没有耐心调查事件原委。为免真相未明时便大打出手,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罗奕与素凝真便强令尉迟敬留镇玄阳城中,没将他带来。
“上门问罪来了。”
看到罗奕等人,朱振武心中一阵惭愧。
虽孙玉成入魔是他个人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孙玉成都曾是妙法派年龄最长、辈份最高的长老。其害死赵牧阳之事,妙法派无论如何,都得给玄阳宗一个交待。
当下朱振武也不回府,去到东面城头,等着玄阳宗诸人。
不等罗奕等人飞临城头,朱振武远远地便对他们一揖到地,摆出了请罪架势。
罗奕、素凝真、晁锋等几位玄阳金丹降至城头,见朱振武长揖不起,彼此对视一眼,罗奕上前问道:“朱镇守,此是何意?”
“罗掌门何必明知故问?”
朱振武苦笑一声,起身道:“孙玉成之事我已知晓,此事是我妙法派对不起玄阳宗,我会通报敝派掌门,给诸位一个交待。另外,不知诸位来时,可曾遇见贵派弟子倪坤?”
“倪坤?”素凝真愕然道:“朱镇守是如何知道他的?”
朱振武奇道:“倪坤前来妙法城,杀孙玉成为师报仇之事,诸位难道不知道?”
“什么?”
几位玄阳金丹齐齐一怔,面面相觑。
朱振武见状,连忙将倪坤所为概述一遍,不等罗奕、素凝真等玄阳金丹消化这消息,便又说道:
“倪坤说是要带着孙玉成的首级,前去祭拜他师父,可我们怀疑,他恐怕是要去死雾海,找那多目魔报仇。于是我便出城往北追索两百余里,却并未找到他……难道诸位来时,也未遇见倪坤?”
“……”
诸位玄阳金丹一脸震惊加不可思议,显然还沉浸在朱振武讲述的,倪坤变化身形,潜入妙法镇守府,手撕孙玉成这金丹修士带来的震撼之中。
直到朱振武再问一遍,罗奕、素凝真等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素凝真沉声道:“我等未曾在路上遇见倪坤……他恐怕真的去死雾海报仇了!”
她最是明白赵牧阳在倪坤身上付出的心血。
当初正是赵牧阳亲自上门替倪坤求恳,她才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那枚千年蜃珠――蜃珠并非妖丹。虽“妖丹”与修士“金丹”,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蜃珠跟妖丹也是截然不同。
蜃珠本质上就是“珍珠”一类的事物,只是因产珠者的特殊,才会出现种种神效。
而素凝真的那枚“千年蜃珠”,乃是她多年之前,游历南海时,于一座海仙遗府中奇遇所得,产自一只有着一丝真龙血脉的龙脉异蜃,对于她这位蜃属大妖有着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