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受命。
邵友伦感觉自己算是临危受命。
至于究竟谁在危难之中,他也说不清。
也许是张小雷,也许是他自己。
反正不会是李风舞。
李风舞还躲在安全的地方,这是邵友伦心中唯一的安心。
在得了李风舞的吩咐后,他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往马帮常出没的道路走去。
说来也怪。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怕遇见盗贼,结果他们遇见了。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怕碰不见盗贼,结果他们还真碰不见。
邵友伦算是后者。
他在马帮常出没的道路走来走去,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天色都已经过了中午,还是没见到马帮出没。
“这帮懒汉……”邵友伦在心中暗骂,“别人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做事。现在正午都过了,他们还不出来打劫,实在是懒惰得令人讨厌。”
不过想想也是。
如果人家勤劳,估摸着也不会来当强盗。
邵友伦愈发着急,为了让马帮的人发现自己,他决定就在这儿生活做饭。
等炊烟升起,邵友伦一边吃午饭,一边加柴燃烧。
烧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人从边路窜出来,对邵友伦喊道:“站住!”
那人一看,邵友伦也没跑,就改口说道:“朋友,遇到点麻烦,能不能劳烦你借点钱?”
邵友伦站起身来,一脚踹开火堆,怒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嗯?”
那人寻思一会儿,最后说道:“昨晚哪儿也没去,就跟兄弟们喝酒。”
“什么时候起床的?”
“刚起床不久……话说这与你何干?”
邵友伦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却睡到现在才起来,你算什么男人?将来若是有了妻儿,就你这懒惰性子,你怎么养家?”
这盗贼也没想到会被邵友伦一番说教,他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自从做了盗贼后,好像还真懒惰不少。
以前还记得早起做事,现在却贪图享乐,每天把今朝有酒今朝醉挂在嘴边。
仔细想想,确实不行。
忽然,他猛地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儿:“这位小哥,我是劫道的,你怎么忽然就跟我说教了?兄弟们,出来。”
只见那边路又窜出几人,将邵友伦前后围堵。
邵友伦质问道:“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人知道要早些起来?”
“兄弟,你莫要管我们什么时候起床,我们是劫道的……”那盗贼说道,“不想活命的话,就把钱……不是,若想活命的话,就把钱都交出来!”
他先前被邵友伦带歪了风向,一下子没说好。
邵友伦问道:“你们是马帮不?”
“不是……”那盗贼下意识道,“我们是金钱帮。”
“金钱帮?”
邵友伦问道:“那你可知道马帮怎么走?能找到他们么?”
盗贼说道:“确实是能找到,只是我为何要带你找他们?”
“我已经在这等待马帮许久,只是他们都没出来。”
盗贼恍然大悟,说道:“他们自然没出来,昨天他们跟我们一起喝酒,估摸着还在睡。”
邵友伦听得大怒:“你们自己个个是懒汉,还害得别人懒惰!”
盗贼怒道:“分明是马帮找我们喝酒,我们起得比他们早多了。你这人到底发什么疯,你若是心里有脾气,你去找别人发。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出来劫个道,你冲我们发什么火?”
邵友伦想想也是,便愧疚道:“我心急得很,就不免说话重了些,兄弟别放在心上。还请你带我去找马帮头目,我找他有要事。”
“那行,跟我们走。”
这些盗贼心里不太舒服。
一起床来劫道,便被怒斥是懒汉。
放谁心里,都过意不去。
在盗贼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坡。
此处有一巨石,昨晚他们就是在这儿喝酒休息。
邵友伦疑惑道:“你们怎么不安营扎寨?”
“云城附近山多林多,安营扎寨反而不方便……”盗贼回答道,“于是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样遇到官兵,反而能藏于大山之中。”
邵友伦赞叹道:“不错,只是要记得防潮,免得衣服被褥湿了。”
盗贼笑道:“确实是这样,兄弟还挺熟练,莫非也是盗贼?”
“我是镖师。”
“那也差不多,都是走南闯北,靠腰间的一把刀讨日子。”
“彼此彼此,都是一类人。”
“我们可不是一类人,兄弟仪表堂堂,衣着整齐,哪像我们像个乞丐……就说兄弟脚上这一双靴子,恐怕比我们一身行头都要昂贵。”
邵友伦摇头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本本分分做事,你们迟早也会有。”
“那借兄弟吉言。”
邵友伦走向那些休息的贼人,等步行距离十米处,他抱拳道:“我乃邵家大镖师邵友伦,特意来见马帮头子赤血马!”
这些贼人坐起身,揉着眼睛看向邵友伦。
一人叫道:“邵家的人也敢过来?你们这些年杀了我们马帮多少兄弟,你哪来的胆子主动来找马帮?”
邵友伦挺直腰杆,回应道:“男子汉大丈夫,天地都不怕,为何怕区区贼人?”
“混账,竟敢说我们是贼人!”
“你们不是贼人,那谁是贼人?”
“那倒也是……你先等着,我们帮主没醒,我去叫他。”
邵友伦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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