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裹着一次塑料布,在红色的灯光的照射下,塑料布微微有些反光,气氛有些诡异。
武琳站在尸体前,按亮手电筒,雪白的灯光照着尸体,无头尸体在强光下呈现出惨白色。
因为菜窖中空气湿度比较大,又不流通,尸体出出现特殊的尸蜡化。
完全的尸蜡化需要三到六个月,尸体的皮下脂肪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形成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使得暴力痕迹得以保存。
武琳盯着尸体看了五分钟,红色的灯光给她上了一层血红色,对一般人来说有些慎人。
“你有发现?”我轻声问道。
武琳扭头对我说道:“红灯照的人不舒服,关了吧。”
我扭下红色灯泡,换上大瓦数led灯泡。武琳帮我架起大灯,把菜窖里照的如白昼一般。
等她拍完照片,我递给她一副橡胶手套。
“我有!”她手上戴着白布手套。
“你要帮我把尸体脱出来。”单纯从重量上来说,一个人并不重,但是失去生命之后,给人的感觉就会变重。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一些法医界的老前辈私下交流,也会说起这种情况。
武琳把相机放在床上,一边戴手套,一边抱怨道:“你还不如老法医,年轻力壮还得我帮你。”
“快点!”我拎着一条腿递给她。
武琳真是强悍,只是稍稍皱一下眉头,和我一起用力,把尸体拖到灯下。
塑料布是铺建农业大棚最常用的材料,看起来很旧,有使用过的痕迹,可能是从外面捡的。最外层用透明胶带缠了一圈,是为了防止尸臭味扩散出来。
我一点一点翻动尸体,打开塑料布,呛人的尸臭味迅速弥漫开。武琳用手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你受不了就出去吧,我一个人能行。”我把标尺放在颈部的伤口上,让武琳拍照。
她拍完还不走,眼泪都熏出来了。
“您这是要监督我工作?”我问道。
“你想的美!”武琳质问道:“你刚才没看到?尸体的后背有一个纹身。”
我还真没看到,翻动尸体很累,我还得抓着尸体的肩膀,把尸体翻过来。
在后心的位置还真有一个纹身,非常独特,不是在专业纹身店做的。是用针和墨水自己纹的。纹身的手法相当烂,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纹的是什么,就像是胎记。
武琳把纹身拍下来,这么难看的纹身,余波没处理掉,可能对她有特殊意义。
“头在哪?”武琳问道。
我头也不回,用手指指床。
武琳找到人头,拿到灯光下观察。灯光透过罐子,落到地面就有些发黄。
余波的头在罐子里缓慢的转动着,武琳放下罐子,很失望的说道:“就放在床上,竟然没有指纹。”
“孟齐飞不傻,肯定打扫过这里。”我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小夕身上的血有下落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目前没有,或许在炕上,化验后才能知道。”
“那你忙,加油吧少年!我上去了。”武琳不打算陪我,抓着梯子上去了。
我盯着尸体背后的纹身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像是一滴血,中间有个字母,像是某个组织的标志。
菜窖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没有红色灯光,诡异的气氛都没有了。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有点收获。我在装无头动物尸体的玻璃罐子里找到半枚残缺不全的指纹。
“医,你忙完了没?”上面传来金磊的叫声,语调中就透着强烈的不满。
“差不多了,怎么了?”
“都没人了,我一个人在上满慎得慌,咱们回去吧。”
我爬上来一看,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金磊捂着鼻子,一副被坑的表情。我问道:“人呢?”
“抓人去了,有人报告看到孟齐飞,全都出动了。组长让我留下来帮你把尸体搬回去。”金磊一副苦瓜脸,明显不喜欢这份工作。要是能推掉,他早就走了。
“你不用下来,在上面接着就行,我把物证递给你。”我又下到菜窖里,把罐子递上去,最后递上去人头罐子,把他吓个半死,整个都快要崩溃。
最后只剩下尸体,我又用塑料布把它裹起来,然后用绳子捆住,两人一起用力,把尸体拖上去。
金磊累的气喘吁吁,一刻也不想留在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我一个人收好大灯,把所有装备都搬到门口。
天已经黑了,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轮满月挂在半空中。小院在月光下有份凄美悲凉的味道。
一阵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杂草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们快点走吧。”金磊拎起两个大灯就跑了。
没想到有意外发现,计算机天才竟然怕鬼。我很想告诉他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
我们往返搬了十几趟,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搬到车上,只剩下尸体。
没有推车,我们两人抬着尸体装上车。我关好院门,金磊站在车边瑟瑟发抖。
“你没事吧?”他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金磊摇摇头说道:“有点抽筋,你开车。”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问,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回想起来,每次在现场他都躲得很远。
我发动车,金磊为了掩饰,主动给我讲最新发现。
“余波是个小混混,读书的时候就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