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贯穿视野的洪流,涌动的炽白如同活过来的游龙,四散的火星化作闪烁的粒子狂舞,随着洛伦佐的挥剑引爆了炽白的爆炸。
净焰肆意升腾,燃烧的范围转瞬间席卷了整个庭院。
既然剑击无法准确的命中,那不如将杀伤范围不断的扩大,扩大到劳伦斯教长根本没有躲避的位置。
纯白的火海里猩红的身影燃烧了起来,劳伦斯教长的秘血也随之升腾,他很久没有这样用力的挥剑过了,老朽的身体就像仓库里被尘封的机器,他再次用力的转动了起来,震下了尘埃与铁屑。
耀眼的光中钉剑二度斩击在了洛伦佐的甲胄之上,可这一次劳伦斯教长的挥剑未能撼动洛伦佐分毫。
这是他的权能,冠以天使梅丹佐之名的权能。
《福音书》里是他是那最靠近王座,最接近神的天使,享有数不清荣贵的称号,而梅丹佐猎魔人也如《福音书》中的他一样,守卫在人间的天国之外。
简单又纯粹的权能,不像尚达俸分支那样具有预知未来的诡异,也不像那米迦勒一般拥有无尽的辉光,他仅仅是简单的铁铠,可就是这样的漆黑的沉重,却足以挺立在洪流之中,那无可撼动的绝望,压抑着所有敌人。
在华生的加持下秘血们欢呼雀跃,说到底猎魔人仅仅是流着妖魔之血的人类,可现在妖魔的意志也加入了这具躯体之中,完美的妖魔意志统治着秘血,向着那黑暗更进一步。
【秘血苏醒30,已抵达临界值。】
【警告!警告!警告!】
缚银之栓的在脑海里咆哮,可很快它的声音便消散了下去,华生的力量与洛伦佐趋近于完美的融合,在她那诡异神秘之下,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
“终于抓住你了……”
喉咙里的声音开始扭曲,洛伦佐神色震怒。
接连不断的剑击都不能阻止洛伦佐的前进,漆黑的甲胄就是最好的盾牌,随着不断迸发的火花向前推进。
劳伦斯教长半跪在地面之上,架在头顶的钉剑已经布满了裂痕,而那燃烧的大剑如同白昼一般挺立在这之上。
看着那被白光映亮的脸颊,洛伦佐发出沙哑的笑声。
即使过了这么久,洛伦佐依旧能清晰的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整个七丘之所陷入涌动的火海之中,仿佛地狱降临在这神圣之都中,所有的荣耀与奇迹都被无情的亵渎。
当时他仅仅是一个轮班的守卫,流淌着秘血镇守在圣纳洛大教堂之外,身后便是那宏伟的建筑,人间的天国。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一次毁灭却是从天国内部爆发,源于那个神秘的【弥赛亚】级收容物突破。
那是只在历史书中记录的东西,可现在却出现在了现实之中,整个夜空都被烧的血红,就像今夜一样。
在那绝望之中洛伦佐根本无能为力,他甚至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他只是被人拖着走,最后苟活在了旧敦灵之中。
其实事情本不会变得那么糟,虽然是首次有记录的【弥赛亚】级收容物突破,可当时绝大部分猎魔人都驻守在七丘之所,猎魔教团完全有能力控制局面,可那关键的时刻劳伦斯教长却不知所踪。
其实不仅仅是劳伦斯教长,那一刻似乎整个福音教会都背叛了猎魔人们,圣堂骑士团包围了七丘之所却不肯进入迎敌,静滞圣殿保持沉默对于猎魔人的呼唤毫无应答,而教皇却迟迟没有解除缚银之栓的限制。
一重重的错误,铸就了最大的悲剧,那一夜的七丘之所就像一个死斗场,只留下了猎魔人们与那个神秘的收容物厮杀。
洛伦佐嘶吼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复仇,还有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其实在恩德镇行动中时,他真的很能理解艾德的那份不解,可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充满曲折。
掠动的狂风与剑刃的惨白。
劳伦斯教长的速度第一次慢了下来,与其说是慢下来倒不如说是他第一次没有超过洛伦佐的速度,大剑凶狠落下带起了一抹猩红。
那黯淡的红袍随着劳伦斯教长的流血变得愈发猩红,可紧接着劳伦斯教长的身影飞速扭转,在半空中重重的斩击着洛伦佐,但正如那无可撼动的神权守卫,那坚固的甲胄这一次不再有丝毫的裂痕。
下一刻那沉重的甲胄成功撞到了劳伦斯教长,随后就像战车一般,洛伦佐压制着他,顶着他撞入墙壁之后。
庄园的古堡也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可能是在建造时期受到神圣福音教皇国的影响,内部的建筑风格都很倾向于此,巨大的圆柱顶起弧形的穹顶,在光辉战争时期它还曾用作军事堡垒,可现在这极具历史可以抵挡重炮的墙壁被洛伦佐轻易的撞开,战场从庭院转移进了室内。
狭窄的空间内净焰狂涌,如同纯白的火炉,走廊两侧的骑士盔甲在火焰中消融,如那死去的亡者。
在这室内中洛伦佐那大开大合的攻势被限制,可同样来说劳伦斯教长那诡异的速度也有了局限,这是洛伦佐的战术。
从开战到现在为止劳伦斯教长都没有使用自己的权能,与洛伦佐的交战都只是依靠着那鬼魅的速度与剑技。
虽然被洛伦佐压制,可他依旧掌握着战局的节奏,加上那活了不知多久的年岁,洛伦佐难以想象他会不会有什么杀手锏之类的东西。
劳伦斯教长沉默着,身影踩踏着洛伦佐那嶙峋的甲胄而起,试图直接跃起斩击他的头颅,可这狭窄的空间限制了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