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几分心悸的看着这个孩子,欧维斯向来稳重,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发生了什么。”
他向着控制住欧维斯的医生们问道。
那些医生都戴着厚厚的面具,对于梅林的问话他们回答道。
“根据保护兰斯洛特的条例,在警报响起后,我们便进入保护他……可是他当时倒在了地上,不断的痛苦抽搐。”
医生说着当时的场景。
“还不等我们做什么救治,他便好了起来,然后便是逃离,很难想象他居然能移动到这种程度上。”
“那他的侵蚀程度呢?你们重新为他检查了?”
“没有,他可能有些无法接受事实,产生臆想了吧。”
医生说道。
“嗯……我知道了。”
梅林有着几分头疼的说道。
欧维斯就这么被医生拖回了永动之泵,可没有人注意到他嘴角微微抬起,就像有什么东西给予了他力量与自信一般,令他狂热的执着。
……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扭曲。
不知为何,在杀死霍纳后,从那个诡异的【间隙】离开后,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似乎一直在折磨着洛伦佐。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冲击,洛伦佐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他行走在几分拥挤的街头,旧敦灵的繁华即使是冬日的寒风也无法吹散,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中,洛伦佐只是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与疼痛。
“我……我是怎么了?”
靠在小巷的墙壁上,洛伦佐无力的坐了下去,整个视野变得混乱。
那个诡异的【间隙】,他在那里杀死了那个人,于是外界异化的妖魔也死了。
两者之间是有联系的,洛伦佐就要触及那真相了。
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体内抓挠着自己,一点点的向外爬出来,压迫着他的喉咙,令洛伦佐感受那痛苦的窒息感,于是他不得不张大了口,用力的喘息着,甚至来不及继续思考。
猎魔人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状态已经很糟了,脸颊是那失血般的惨白,瞳孔微微放大,各种程度的幻觉显现,但他却没有察觉到这个幻觉的本身。
此刻他的脑海里还在不断的闪回霍纳的记忆,那破碎的人生与洛伦佐的意志撞击在了一起,随后缓缓的融合,就像把两段不同的人生硬生生的拼凑在了一起一样,塑造出一段新的生活。
“他看起来很糟。”
有人关心的问道。
“他会好起来的。”
另一个人说道。
“真的吗?”
“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可显然他忘记了。”
“这是因为你。”
“……”
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交谈,他们在谈论着自己,声音模糊不清,仿佛被狂风拉扯成尖锐的声响,只能勉强的去辨认,洛伦佐尽力睁大了眼,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就仿佛那是自己的妄想一般。
短暂的休息似乎是为他积累了些许的力量,他勉强的站立了起来,脑海就像被人重击过了一般,混乱不堪。
可突然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他的心头,似乎很多年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洛伦佐的思绪也是如此的混乱,可他记不清,回忆里的味道涌上鼻尖,那是冷彻的海风。
那些被遗忘的画面逐渐被找回,就像拼图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嵌合在一起。
他想起了那久远的航路,从那遥远的翡冷翠而来。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似乎是这样,或许因为过于久远,洛伦佐也有些无法肯定那过去的记忆了。
那时他抵达了旧敦灵,开始了那新的生活,以洛伦佐·霍尔默斯这个身份。
突然有猩红的血滴落,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强酸般腐蚀着地面,升起淡淡的白气。
鲜血染红了手,洛伦佐捂住自己的鼻子,但还是止不住那血的流出。
“他……就像你一样。”
“那种难以言明的存在形式。”
寂静之中有人群在窃窃私语。
他们的身影被雾气模糊成了一团难以辨认的灰色,遥不可及。
“是啊,其实很多时候,躯体是一种束缚。”
“当有了躯体,虚无缥缈的意志就有了寄托,于是虚幻的概念也有了实体。”
他们讨论着。
“不存在的事物,便可以被观察,便可以被杀死。”
是谁?
洛伦佐忍受着头疼,试着找到那声音的方向。
就像古老晦涩的呢喃,一群人高高在上审视着自己。
这真是令人不悦。
你们是谁?
那些鬼魅影子察觉到了洛伦佐的窥探,于是他们肃静了下来。
“嘘……”
就像怕惊扰某种沉睡的存在,那声音消失了,这一刻整个脑海的世界似乎都寂静了下来,无论是风声还是喧嚣声都不存在了,就仿佛那一刻洛伦佐失去了听力一般。
随后整个街道开始扭曲变形,百年历史的石砖开始崩裂,冰冷的土壤翻出地表,斑驳的管道被无名的力量撕裂,蒸汽与废水胡乱的排放。
这一切就像一副宏伟的画作,有张大手将这画作撕碎,于是画中的世界也一同毁灭,苍茫的白潮过后洛伦佐看到了他,那个遥远的猩红之影。
“劳……伦斯。”
他试着握紧钉剑,可却怎么也摸不到它。
视野里劳伦斯教长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缓缓的转过头,但就在他即将看到洛伦佐时,洛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