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顿了顿,医生继续说道。
“神圣之棺已经脱离旧敦灵了,现在它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净除机关的追击依旧没有结束,据情报十天前航向黎明号便已经升空,现在谁也不知道它的位置,它有可能在沿海的上空,也有可能就在我们的头顶,那千雷的火炮就正瞄准着这里。”
“需要我做什么?”萨博问道。
“转移注意力,我们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转移圣神之棺。”
“也就是说骚乱,越大越好?”
医生点头肯定道。
“是的,只要出现异乱净除机关必定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人手本就不多,可以拖延便拖延,只要将圣神之棺脱离英尔维格,所有的牺牲都会是值得的。”
说着医生拿出了自己的提箱,随着打开那是一排排注射器,在那透明的玻璃里翻滚着炽热的血。
那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自开启起萨博的呼吸便紧张了起来,眼神里难得出现了紊乱,死死的盯着那里。
那是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人们活在空气之中可从未感觉到空气的存在,但当那提箱打开时一种躁动沸热便填满了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逃了出来,无处不在。
“源自于教团的技术,提纯的秘血,它可以通往地狱,也可以打开天国。教义从来不是什么锋利的剑刃,当初教团本质上是靠它培养了一批怪物,就此打赢信仰的战争。”
医生的声音反倒平静,似乎接触久了,已经习惯这诡异的感觉。
目光看着那里,萨博的声音有些颤抖。
“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只有一支。”
“萨博,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如果你真的够强大的话,一次机会已经够,如果你仅此而已的话,多给你几次机会也仅仅浪费而已。”
医生的话语难得残酷,他起过身走到那彩绘的玻璃下,透过玻璃,大厅的繁华映入眼中。
“我听说这里曾经是决斗场。”
“是的,旧敦灵是罗马人建立起来的,这种传统总会在某个缝隙里流传下来。在光辉战争时期下城区还不存在,这里也仅仅是一片荒地,日子不好过,大家便聚在这里开地下赌局。”
萨博依旧没有起身,从开始他便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回顾着过去。
“当时有钱人会捞一些无用的战俘过来,他们就是奴隶。当时经济不好,很多穷人会为了生计拿着武器走上场,于是英尔维格人与高卢纳洛人在罗马人的角斗场里厮杀。”
“不过通常是英尔维格人赢,虽然是地下的决斗但那时为了鼓励民众,高卢纳洛人在上场前便会被刺伤,他们是负伤作战,从闸门打开起他们的生命就进入了倒数。”
那是血腥的年代,敌人从白潮海峡之后而来,开战时双方的武器还是大船与刀剑,可在这近百年的战争史里,武器不断地升级,从燧发枪到长程火炮,从蒸汽船到齐柏林飞艇。
“不过现在这种决斗已经没有了,毕竟文明社会,大家都喜欢舞会来社交。”
萨博笑嘻嘻的。
“无论是决斗场还是舞会都只是提供一个社交的场所,大家族们在席位上讨论着利益的分配,女孩挑选着她的丈夫,男孩挑选着他的妻子。”
医生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下方的人群,他们带着假面,谁也不认识谁,这是贵族之间的传统,就像心有灵犀的默契一样,维护着最后虚伪的谎言。
“看起来你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些尊贵的贵族本就不该来到这肮脏的下城区,更不要说戴着面具,无论他们的身份如何官方和家族都会否认他们死在这里,这是一种耻辱。”
从一开始今夜的舞会就是一个圈套,他们会是萨博的陪葬品,为了那宏伟的夙愿。
“我会让你满意的医生,从我诞生起我就该这么做了。”
萨博取走了提箱里的一支注射器,这是他第一次站起来,身影是那么的佝偻矮小,但投下的影子却无比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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