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洛晨在雪原之中与狼王鏖战,虽受了些伤,但还是接着纯阳阵之助将狼王斩杀,随后狼群奔来,洛晨遁走,循着狼王足迹找到一处晶莹山洞,中藏尸骨,更有隐约歌声传来,洛晨循声绕过山后,才见眼前山中各有屋舍,更兼人影错动,已到了北蛮境地。
洛晨从山上向下走了片刻,只觉这北蛮境地之中阴煞之气十分浓郁,常人若是陷在这等阴煞之中,别说正常作息,只怕连一个时辰都撑不过便会被阴煞入体而亡。可是从此处看去,这北蛮部落中的人们似乎个个都神智清明,甚至还有人立在屋前与邻居说话,全不受阴煞所侵。
眼下已然到此,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这北蛮部落便是由一成百上千座雪山围成的,这雪山分东西两边,中央一条曲曲折折的道路,直通到传出歌声的山口。这边洛晨缓缓自山上而下,先是在自己身上重新使了个隐身术和趋阴术,这才小心翼翼沿路走进这北蛮部落之中
但见那白山无碧水相映,陋室有素雪遮檐,院中无镰刀锄头,山后有养麦贫田,这屋前一条条挂的是带血冻肉,这村落乱纷纷不起半点炊烟,即没有鸡鸣犬吠,也不见阡陌相连,只有阵阵阴风掺煞气,声声凄凉起山间,本应守土安身业,为何舍命乱方圆?
这北蛮村部落虽然坐落在北境苦寒之地,但看这村中情形,应该也颇能安居乐业,实在是没必要穿过那重重雪山侵攻威国边境。
洛晨一面沿路向前,一面细细感知这阴煞之气,只觉着这北蛮部落中的阴煞之气与自己在方圆村中遇到的那个神秘人颇为相似,而这部落之中的百姓之所以能够不受阴煞所侵,乃是因为山中那阵阵歌声自有中和煞气的功用,所以才保住了这周围无数雪山之中的北蛮百姓。
心下如此想着,洛晨已然走进深处,只见这部落之中除了妇孺便是老者,个个都是身穿兽皮,相貌粗犷,肤色略白,但却不见一个青壮男女。洛晨运灵于目,细细看去,只见那妇孺老者言谈之间似乎都颇有恨色,不时以手南指,语气愤慨。
洛晨虽不懂北蛮语言,但察言观色,也知道他们必是在咒骂威国,可威国自建国以来对四方外族一直都是秋毫无犯,并未有何侵攻之举,不知这北蛮百姓又为何会愤恨至此。
立在原地听了半晌,洛晨这才展开身法,朝着那中央山口飞掠而去。越是接近中央,那原本模糊的歌声便越是明晰。这歌也一样是用蛮语唱的,洛晨虽不解其意,但其韵律凄然,空旷寂寥,更兼音调粗犷深沉,竟也令人忘忧。
原来这歌声正是北蛮请神的巫歌,虽然略显粗陋,难登大雅之堂,却也颇能勾动天地灵力,只是歌词一概以蛮语写成,在此只略略翻译一小段,聊供列位看官赏玩
却说那,长空墨色日西山,万户千家掩门闩,十家之中九家锁,只有一家门不关,若问为何不关门,这家之中有神仙,神仙要管何方事,大大小小管得全,这神仙抬抬小拇指,燕奔丛林虎奔山,神仙再抬小拇指,家雀哺鸽奔房檐。
神仙若抬无名指,心想事成不稽延,随后又抬中间指,指山山移指海干,食指一动天地黯,颠倒乾坤重开元,拇指不敢轻易举,一举来回三千年。今天饱食自欢喜,明朝丧命走黄钱,不若关门独高卧,梦醒门开始成仙。
这洛晨本就能抵御阴煞之气,又得巫歌之助,只觉心下空明澄澈,万念平复,连灵力流转都跟诊顺畅了几分,不多时已然来在那山口之外。只见这山峰颇为陡峭,一路阶梯从山脚直延伸到山顶,许多蛮兵立在山下,正顺着阶梯缓缓而上,阶梯另一侧则有蛮兵缓缓而下,这下山蛮兵体内已有阴煞之气,上山蛮兵眼中则多有羡慕之情。
洛晨看了半晌,已然明了,这必是有邪修在此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先使得北蛮百姓愤恨威国,欲要侵攻,再让蛮兵以为阴煞入体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借此将阴煞种入蛮兵体内,只是却不知为何要让蛮兵一队一队前往土城后面送死。
思虑至此,洛晨悄然来在阶梯之下,眼下那些阴煞入体的蛮兵就在身边,神色纵然如常,但也比寻常蛮兵多出一丝戾气。洛晨唯恐被其察觉,不敢催动灵力直接掠上山顶,只好小心翼翼一阶一阶地走了上去,足足用了用顿饭的功夫才总算是走到了阶梯尽头。
这阶梯尽头通向山内,山峰内里洁白晶莹,上观天际,脚下寒冰也是光滑无垢,踩在上面便如同走在一面镜子上一般,如真似幻。整个山顶约有五十丈方圆,中间立着两个人影,一个身材佝偻,手持一根木杖,另一个则穿着黑袍,周身阴煞纵横。
这二人中间还有一张寒冰床,蛮兵横卧其中,黑衣人将手掌按在蛮兵胸口,阵阵阴煞奔腾而入。其中滋味自是不好受,可那蛮兵却依旧紧咬牙关,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一双眼睛缓缓变的漆黑凶厉,再无一丝人色。
待到这蛮兵双眼完全变黑,那老者方才手上掐诀,口中作歌,唱的正是方才洛晨听见的北蛮巫曲,这巫曲之中自有灵力,那蛮兵变黑的双眼又缓缓恢复,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蛮兵已然恢复如常,但洛晨却看出这黑衣人的修为远高于那北蛮老者,只要黑衣人愿意,随时都可以催动阴煞横扫整个北蛮部落。
又一名蛮兵被阴煞灌注,那老者忽然一顿,随后看向旁边的黑衣人,轻轻用手中木杖敲了敲地面,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