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算盘服下寒泉醒来,只觉体内气力充盈,隐有寒意游走,竟已然成了仙身,心性登时浮躁不已,更兼扶仙在侧,三言两语挑拨得算盘怒火中烧,竟生出借春秋盟动乱天下的念头。随后二人上山借寒泉修炼,算盘不知自己已然踏入魔道,依旧每日潜心用功不提。
须臾半年已过,这半年中算盘每日夜间上山,借寒泉修行阴煞。这半年来,扶仙时时在侧,以言语暗暗引导,此时算盘心中于洛晨,于威国皆有刻骨之恨,这恨意若放在别处,必然化作魔障,荒废大道,然算盘修行阴煞之气,却反成臂助,修为愈深,恨意愈重,两下相催,这半年的修行竟抵得上旁人数年。
这一夜修行已毕,算盘和扶仙相拥下山,半年中扶仙虽行止如常,然却暗透引诱之意,算盘对她本就倾慕,如此一来二去,早在山上做成好事,一并连成亲大礼都办了。打那以后二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只要是扶仙之言,算盘必然深信不疑,这扶仙也是心思机巧,从不直言相劝,只在话外留音,挑得算盘恨不得立时攻进华都,改天换地。
却说这二人自寒泉山而下,又复在屋中亲热**一番,方才安歇。须臾夜尽天明,算盘尚未醒来,只听得扶仙在耳边说道:“夫君,夫君快醒醒,村里在外经商的大哥回来啦,说是找到了那个什么洛晨的行踪!”
算盘闻言,登时睁开双眼,杀机一闪而逝,起身说道:“好!不知那洛晨现在何处?”
扶仙伸出玉手点在算盘额头之上,笑道:“夫君糊涂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说得清楚这些,那位大哥姓计名忠,正被我请在咱家院里喝茶,这次他回来不过探望父母,明日就又要出去跑商,你要问什么可得赶紧呢!”
算盘闻言,急忙下床,掀帘而出,只见一名壮实汉子正坐在屋外手里拿着一杯热茶,但却并不喝下。算盘细细看去,只见他浓眉大眼鼻长,耳厚嘴阔脸方,两只粗手做箕张,手臂虬结筋骨,大腿撑破水缸。面上神情冷傲,吐气不见白霜,修成阴煞体内藏,玄仙隐世已久,阴神复出洪荒。
眼下正是一月,隆冬未过,天气甚是严寒,然这汉子只穿单衣,坐在院中喝茶,竟不见半点瑟缩,吐气之时也没有一丝白霜凝结,一看便是从寒泉修行出来的高手。正思量间,扶仙在屋中悄然说道:“计大哥也是生饮寒泉,奠定道基之人,且修行日久,夫君,你切莫要冲撞了他。”
算盘微微点头,他毕竟是江湖中人,对于这些言谈机变还是有些成算的。缓步走到计忠面前坐下,算盘笑道:“计大哥风尘仆仆,想是在外跑商十分辛苦,此番又帮小弟找到仇人行踪,小弟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番话说得也算中规中矩,然计忠却是连个表情都欠奉,放下茶杯,冷声说道:“你要找的那个什么洛晨在离开华都之后前往北境,我教中正有人在那边献祭骨泽,险些被他坏了好事,此时他已然同一个名唤蓝心的鬼仙一路西行,看样子是要前往流沙,你有什么安排?”
算盘眉头微微一皱,心下虽奇怪计忠提起的“我教”到底是个什么教派,但却并未贸然问起。略一思索,早有成算,笑道:“我与那洛晨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他言谈之间对流沙的民风习俗分外向往,此番西行,必会去往流沙,只要我先一步赶到,便能设计将他毙于流沙城中。”
谁知计忠闻言,冷哼一声说道:“你不能去流沙。”
算盘一愣,心下略有不满,当即问道:“为何?”
计忠漠然地看了算盘一眼,冷声说道:“仙妹子不愿告知与你,但我可没那么多顾忌,洛晨不过是跳梁小丑,我教随便派一名护法过去都能瞬息将之击杀,而你要做的便是立即赶往春秋盟,不择一切手段打入内部,组建大军,直指华都城下,其余的事情统统靠后!”
计忠这一番话说的颐指气使,算盘心高气傲,此时有了修为,更是自视甚高,闻言面色一沉,狠声说道:“我念你奔波劳苦帮我搜集情报,一直都是客客气气,未曾怠慢,谁知你竟这般不知进退,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说罢,算盘体内阴煞一鼓,杀机纵横,精钢刺在手,已然朝着计忠双眼刺了过去,这一招本十分巧妙,自眼至腹,一路向下,尽指要害,变幻多端,然计忠却连瞧都不瞧,哈哈一笑,周身阴煞奔腾,算盘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人已被轰出三丈开外,跌落尘埃,体内阴煞流转亦被生生打散。
“夫君!”
一声娇呼从屋内传来,扶仙身形闪动,已然站在算盘身边,看向计忠说道:“计大哥!你有话好好说来便是,何苦动手?难不成你自己对旁人指手画脚,旁人就得任由你轻视折辱?连一句公道话都说不得了?”
计忠站起身来,漠然说道:“哼,还真是夫唱妇随,你私自救他回村,还给他饮下神泉,让他修成仙体,那他就必须为我阴神教的千秋大业赴汤蹈火,如若不然,你当我阴神教神泉是街边大白菜不成?任由哪蹦出一只阿猫阿狗都能饮上一口?”
扶仙神色大急,一时语塞,可算盘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剧震,愣愣地看向扶仙,木然说道:“娘子……你……你是阴……阴神教……”
扶仙面上悲戚之色更甚,转过头去,暗自垂泪,一双手却依旧扶着算盘,未曾放开。计忠哂笑一声,说道:“不错,这村落正是阴神教之地,山顶寒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