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衿此时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行礼说道:“神笔先生,洛晨遭此横祸,皆由我而起,您尽管说便是。”
神笔长老朝旁边看了一眼,此时墨龙,云纸,玉砚皆已回到车内,马匹无人看守。神笔体内灵气微微一动,一股威压悄然罩在了马匹身上,那马不过凡间野兽,哪里架得住仙家威势,顿时攒蹄摆尾,嘶鸣不已,石江见状慌忙跑去安抚马匹,神笔长老便趁此机会对石衿说道:
“石小姐,你那血咒虽是旁门,但旁门也有正果,日后需得勤加修持,待到咒法大成,血咒加持肉身,自能延年益寿,济世救人。术法本无正邪,正邪全在使用之人,切不可认为这血咒是阴邪之术,便放任自流,否则有朝一日即使你没有走火入魔,也定有其他修士取你性命。”
石衿闻言,心中惊骇无比。她虽有血咒,但一直以来都认为血咒阴狠毒辣,若是修成,为祸不小,所以竟不去管它。但随着年龄增长,石衿体内血气日渐旺盛,血咒也随之变强,这等变数使得石衿心中一直惴惴难安,生怕自己修成这等邪术,为祸世间。
此番心思石衿一直讳莫如深,从未与任何人提起,可今日竟被眼前这位老者一语道破,如何不惊?此时石江已然安抚了惊惧的马匹,一路走回,见石衿目瞪口呆,心下诧异:“衿儿,你这是怎么了?”
石衿这才醒悟,摇摇头,对神笔长老说道:“多谢先生教诲,小女子铭记于心。”
石江闻言,以为神笔长老必然是和石衿说了一通什么君子小人,阴谋阳谋的大道理,也就没有过问。一行人上了车,带着洛晨尸首离开乱葬岗,径直朝着华都城去了。
那边马车才走,这边尸山背后就转出两人,一人面若枯槁发似雪,一人红颜娇俏捋青丝,正是鬼婆蓝心二人,那鬼婆见蓝心面露忧色,桀桀一笑,说道:“走吧,为师就让你亲眼看着你那心上人起死回生,也好安了你的心。”
说罢,鬼婆脚下煞气森然,将二人直接托起,飘然跟上了离开的马车,顺着车窗正好能看见车内光景,此时洛晨被放在一侧的座椅之上,生机全无,长老并石江坐在另一侧,默然不语。
鬼婆单手掐诀,洛晨体内摄魂针上阴气涌动,三魂七魄争相而出。其中胎光主阳,归位则血气复通,幽精主阴,归位则经脉复达,爽灵主身,归位则脏腑复动。此时三魂既定,七魄紧随,吞贼归则邪避,尸狗归则神敏,除秽归则身净,臭肺归则气存,雀阴归则阳动,非毒归则辟疫,伏矢归则意全。
眼下三魂七魄皆归本身,不消片刻,洛晨体内死气散尽,面色转红,喉头一动,隐隐发出一声咳嗽,这一声之后,洛晨只觉得胸闷气短,不由得连声咳了起来。他这一咳不要紧,唬得石江那么大的身板直接缩进了角落里,竟像个孩童一般筛糠不止,汗如雨下。赶车的石衿听见车内动静,把车停在路边,刚走进车中就看见洛晨活了过来,一样吓得不轻。
石江父女吓得不轻,但是四位长老却是大喜过望,急忙将洛晨扶起。墨龙长老抬手搭在洛晨手腕之上,只觉得洛晨体内血行流畅,神完气足,分明就是个好好的活人,可方才他还是一具尸体,怎么这么一会就活了过来?
“洛晨,你感觉如何?”墨龙长老将手放下,关切问道。
洛晨此时尚有些混沌,听得长老发问,说道:“还好,只是头脑有些迷糊,胸口有些烦闷……”
神笔长老闻言,抬手在洛晨后背几处要穴推拿几下,洛晨只觉得身子一轻,心神也清爽了不少。过了片刻,云纸长老才问道:“洛晨,你可知道自己方才已经死了?”
听得云纸长老发问,洛晨紧锁眉头,良久才说道:“昨夜……昨夜我在天牢之中,身体疲惫,便靠在墙边打盹,似乎还梦见了蓝心,她……她说要救我出去,我还和她说了几句话,随后……随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晨的几句话听得一车人云里雾里,半晌,墨龙长老问道:“你可还记得你与蓝心说了些什么?”
“不记得了,只模糊知道说的都是诗词歌赋之类的话……”洛晨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自己和蓝心到底说了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干脆低下头,不再言语。
车外,蓝心看洛晨脸色茫然,转向鬼婆:“为何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鬼婆冷哼一声:“是我把那段记忆抹去了,老婆子我可不想洛晨一醒来就把你给供出去,连带着将我的行踪都暴露了。反正你要随我修行,昨晚那点事洛晨忘了就忘了吧,我也该把摄魂针收回来了。”
说罢,鬼婆手一翻,一道银光从洛晨百会穴中飞出,径直射进了鬼婆手中。鬼婆摊开手掌,掌心上放着的正是那枚摄魂针,蓝心定睛看去,那摄魂针上却再没有之前那些玄奥的线条出现,鬼婆瞥了蓝心一眼,说道:“莫急,你既做了我的徒弟,又与摄魂针有独特的感应,等修为到了,随你拿去参悟便是,但这会子你要摄魂针,却是不行。”
说罢,鬼婆身形一飘,带着蓝心转回乱葬岗,蓝心虽心下不舍,但也无可奈何。这鬼婆眼下虽和颜悦色,但蓝心却看出这鬼婆脾性阴狠暴躁,若是自己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