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知道这些话不过秦涛信口胡编,然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更何况三人修为不济?于是一众修士不但不帮三人解围,反倒纷纷开口应和,更有甚者还把种种不堪言语说的天花乱坠,就如同他亲眼见过一般。
这会只需三人再容忍片刻,便会有三宗飞仙弟子前来料理,然三人虽修为不深,心气却是很高,哪里受得了这等折辱?云纸真人当即上前动手,被秦涛一掌拍在当胸,受伤吐血,玉砚上前相帮,也被秦涛打伤,那墨龙本也逃不掉,谁知此时三宗飞仙弟子赶来,秦涛也不好再行发难,随手拉了一帮子人扬长而去,仗着人多势众,全无半点羞愧之意。
三宗飞仙弟子虽然赶来,却也不能将那秦涛如何,到头来也只能草草安慰几句,众人相对叹息一回,各自散去。这会夜色初上,三人谈及此事,云纸又复动怒,气头上说出了些不太好听的言语,谁知这边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声音自林间传来:
“好一个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好一个令人不齿……”
说话间,十几道人影自林间而出,为首的正是那雪山宗秦涛,至于跟着的那可就杂了,雪山宗,合欢门,影宗,紫云宗,天炎宗,不一而足,须臾就将三人围在中央。这一群人个个好整以暇,气势收而不放,迫得三人周天迟滞,隐隐作痛。
秦涛修为已是飞仙初境圆满,只需一个机缘便可踏足飞仙中境,若论修为,也是飞仙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了。只是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白日里直把玉砚云纸二人打伤,没能教训墨龙,故而晚上就带着一群好事之人前来寻衅,偏又赶上云纸在那边义正言辞,登时连藏都懒得藏,带人就围了上来。
“我说云纸师弟,白日里可是你先对我出言不逊,随后又大打出手,师兄我逼不得已,方才略加惩戒,怎么转过身来,你就这么骂我呢?”
云纸被这么多飞仙围在当中,心下自有怯意,可是转念一想,今日之事左右不能善了,畏首畏尾不过徒增羞辱,思虑至此,云纸目光一凝,面色阴沉,豁然起身,厉声喝道:“白日里你信口雌黄,玷污我师叔师弟清誉,这会又指鹿为马,混淆黑白,如此厚颜无耻,骂你也是理所应当!”
这边云纸说罢,墨龙玉砚也随之起身,只是三人气势虽足,终归修为不济,那秦涛哂然一笑,又复上前一步,拍手说道:“好好好,不愧是三宗弟子,说话气势磅礴,令人折服,只是这修为么……哼,不自量力!”
“轰!”
十几名飞仙周身气势一鼓,灵力成风,赫然压向三人,这三人不过真人中境修为,又没有洛晨那等本事,哪里扛得住这等威压,登时觉着胸口发闷,眼前混混沌沌,心下浮浮沉沉,三人中云纸受伤最重,被这等威压一催,嘴角又有血丝流淌而下。
“呵,什么三宗弟子,不过是浪得虚名!”
“人家毕竟是大门大户,谁知今日竟在咱们手中这般狼狈,这强弱胜败,还真是没出说理去呢……”
周围众人冷言冷语,讥嘲讽刺不绝,此时秦涛方才收了脸上笑意,狠然说道:“本来我也不想与你们三个蝼蚁草芥计较,谁知你们竟这般不知进退,今日少不得要在我手里吃点苦头,方能让你们知道我雪山宗的威名……”
“我呸,无耻小人,纵有真仙修为,也一样面目可憎!”
“找死!”
秦涛面色阴沉如水,周身灵力鼓噪,右掌之间白雪莹莹,寒意逼人,这一下就算不让他们三人修为尽散,也要给他们尝尝绝寒封脉,冰晶锁身的滋味,想到此处,秦涛体内灵力更急,眼看就要一掌拍出!
“哈——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跟这吵吵什么呀?叨叨叨,叨叨叨,好梦都被你们这一群人给搅和了……唉,讨厌……”
“啪叽!”
这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人影从树上四仰八叉地掉了下来,脸朝下拍在地上,随后又慢慢爬起,平静地掸去身上尘土。众人定睛看去,但见这少年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抹朱,两道眉黑漆漆,一双眼亮堂堂,虽说脸上沾了些尘土,可依旧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秦涛将这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忽然问道:“若我没记错,阁下应该不是三宗弟子吧?此时忽然站出来,是想给这三人撑场面么?”
少年闻言,哈哈一笑,随后指着秦涛说道:“撑甚么场面?打甚么架?我不过想在树上睡一觉,谁知刚做了个好梦,梦见我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做道侣,眼看要洞房花烛,就被你给吵醒了,瞅啥呢就是你!还不赶紧赔我美梦来!”
秦涛被这少年一番胡搅蛮缠给弄懵了,略定了定神方才又复鼓起气势,厉声说道:“阁下究竟是谁,师出何门?今日乃是我与这三人私怨,你若是再在此处胡言乱语,可莫怪我不客气了!”
“哈——欠——”
这少年立在当中,又复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秦涛,吧唧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师从幻梦宗,你方才坏了我美梦在先,这会还要对我不客气,哎哎哎你来你来你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
幻梦宗确是仙宗一门,这一门弟子多以梦修行,修到大成,可引人如梦,将之困在梦中,与人宗界术颇为相似,只是这梦之一道战力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