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笑道:“这虽是一把普通铁剑,但也是我精挑细选才收在这车上的,行走江湖要是没有个趁手的兵刃,那这一身本领,还没动手就先去了三成!”
洛晨正想与这老方攀谈,见他开口,顺势接道:“这么说来,方大哥在鉴赏兵刃上莫不是一等一的行家了?不知都曾见过那些宝剑,可否说与小弟一听?”
老方哈哈一笑说道:“洛老弟,若问别的我还不敢夸口,但要论鉴别宝物,那就非我鬼眼方不可。兄弟,这天下好剑本数不胜数,但若论神剑,却又不过五指之数,你哥哥我有幸就见过一把。”
洛晨心下好奇:“哦?想来那神剑必是被主人奉若珍宝,威名远扬吧?”
老方闻言,登时摇头摆手:“不然,神剑一物,就如同世外高人一般,自有风骨,亦有得时得势一说,若是不得,一把神剑也只能掩埋于风尘,失落于光阴,比之凡兵尚且不如,又谈何奉若珍宝,威名远扬?”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洛晨点了点头,问道:“方大哥方才说您见过一把神剑,不知那神剑是个什么样子?”
洛晨这问题一出口,连一旁的药匣段清都抬起头来看向老方,老方微微一笑,慢慢说道:“这说起来也是挺多年前了,那年我进华都办事,正巧赶上当朝的大将军句猛出行,那天句猛将军并未坐车,乃是骑马,我远远地看见那柄神剑就悬在他的腰间……”
“方大哥,那这柄神剑长什么样子啊?”这次提问的不是洛晨,而是段清。
“要说这柄神剑,那真是与众不同,一般的剑都是木柄铁身,或者是铁柄铁身,可是那把剑通身竟都是莹润白色,便如同用一块白玉抠出来的一样,而且其中似乎还隐隐有一丝淡黄色的神光,我当时离得远,没能细瞧,还真是平生一大憾事……”
段清听闻,脸上也显出向往的神情,而洛晨却心下一震,方才老方说的这柄神剑,怎么看怎么像师父赐给自己的飞沙剑,而飞沙剑此时则被自己用布条缠裹,放在旁边。
洛晨面上不动声色,一面把玩着铁剑一面说道:“如方大哥所说,那这柄剑可真算得上是一柄神剑了,此去华都,不知有没有机会一观呢?”
老方闻言大笑道:“洛老弟说笑了不是,别说这句猛将军此时正在北地主持战局,就算他人在华都,咱们也断见不着这飞沙剑,这柄神剑呐,已然在去年被人盗走了!”
“哦?句猛将军乃是威国开国老将,武艺高超,哪个盗匪能有这般本事,能在句猛将军那里将这神剑盗走?”
老方感觉自己与这少年甚是投机,当下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啊,我知道这句猛将军对这把剑十分看重,丢了之后那是雷霆震怒,私调扶威军,惹得圣上大怒,被罚向北扩张威国领土十里,若是不能,就终身都回不了华都啦!”
听到这里,洛晨已然知晓,这句猛将军的佩剑定是飞沙剑,而盗走飞沙剑的人必是自己的师父寂真人。原因无他,只因自己在宗中修行时,寂真人曾经下凡过一段时间,回来便带了飞沙剑,而且自己离开人宗之前,师父也曾叮嘱过,有空的时候去北境一看。
起初洛晨本没有把去北境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此时看来却是非去不可了,这句猛帮忙保管飞沙剑多年,如今自己怎么也得帮师父了了这一桩因果才行。
洛晨与老方一路闲聊,天色不觉便黑了,过不多久,马车缓缓而停,算盘荀宗温和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老方,此时天色已晚,夜间赶路多有不便,咱们是不是……”
老方闻言,看向洛晨,说道:“洛老弟,对不住,干咱们这一行的,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今晚就请洛老弟先将就一下,等后面路过村镇,咱们再好好喝上几杯!”
“方大哥不必客气,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我也不会跟各位同行了,咱们且先下车吧。”
众人纷纷下了车,找了一处林间空地将两辆车并排停在一起,以锁链相连,那喜蛛柳绣朝着洛晨娇媚一笑,便自行离去。洛晨阴阳眼下,只见她双手带着一副手套,手套指尖有细丝探出,柳绣一面行走一面抽丝,将两辆马车围了,最后抽出一根丝线握在手里,若有风吹草动,必瞒她不过。
这边搭理妥当,早有磨盘在林间打了一捆柴火回来,引了个火堆,又这了几根粗树枝做凳子。药匣从车里暗格中取出些干粮风干肉并一些不易腐坏的水果蔬菜。灯影铜镜在林间找了些水,又打了一头鹿,洗剥干净带回来架在火上炙烤,算盘掏出佐料细细涂抹,一群人忙忙碌碌,洛晨反倒成了个多余的。
这几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露宿,一切井然有序,不多时鹿肉已熟,但却丝毫没有香气,老方见洛晨神色有异,笑道:“洛老弟,这是算盘调配的佐料,用这佐料烤肉,不散一丝香气,也免得把林里一干猛兽吸引过来,否则光吃这干粮腊肉,实在是没味啊!”
说着,老方当先撕下一块肉来,放在自己嘴里大嚼一阵,随后才撕下一块递给洛晨,众人也各自割肉就着蔬菜水果分食。洛晨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只觉这肉虽无甚特别滋味,但也顺滑多汁,不觉就多吃了两块,倒是黑毛趴在火堆旁边吃得狼吞虎咽,老方众人没想到这么一只小猫竟然如此能吃,俱都称奇。
一头鹿身上的肉着实不少,众人滴酒不沾,算上黑毛在内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