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洛晨等人赶到华都敛珍阁,交出了血色石,众人在阁中开怀畅饮,俱都大醉,却不知外面山雨欲来。众人各自睡到第二天傍晚方才醒转,货物交接本已与他们无甚关系,可管事却忽然来访,说是主顾相邀。
老方揉着还有点疼的脑袋,一脸不耐地看着面前的管事:“主顾要见我们?我们不像你们这么光鲜,不过就是一群糙汉子,野村姑罢了,主顾见了我们,岂不是给敛珍阁抹黑?你直接回绝了不就完了?何必跑到这来逼着我们去抛头露脸?”
管事微微一笑说道:“各位虽衣着朴素,但一身侠义之气,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敬佩,况且这主顾并非平民百姓,乃是这华都里一等一的达官贵人,我这边确是不好回绝,若是平民百姓想要相见,我又怎会来打扰各位?”
这管事说话滴水不漏,老方也有点没辙了,不由得看向算盘:“你说怎么办?”
算盘略一沉吟,方才看向管事:“这位姑娘,您方才一直说这主顾是华都里一等一的达官贵人,却不知究竟是谁?还请告知,也让我们心里有底。”
管事摇了摇头,歉然说道:“哪里是我们不愿告知,这主顾只来过一次敛珍阁,今日这相邀的信是差下人送来的。只因之前那主顾来的时候乘的乃是赫赫有名的鎏金红木车,这华都之中,能乘坐鎏金红木车出门的人屈指可数,故而才知道买下那血色石的必是一等一的达官贵人。”
老方这会还没彻底醒来,听罢管事的一番话,只觉这心下更为凌乱,嘟嘟囔囔地说道:“哎呀,烦死个人了……”
管事闻言,面现无奈之色,只得看向一旁轻摇折扇的算盘。算盘略一沉吟,方才说道:“大哥,虽然咱们兄弟都是江湖之人,最不擅长与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但这次事情里还有敛珍阁夹在中间,若是咱们冒然拒绝,只怕那达官贵人不满之下,会迁怒于敛珍阁,这就不太好了……”
提到敛珍阁,老方的面色也是一肃,思量了半晌问道:“那照你说,咱们又该如何?”
算盘似乎早有成算,收起折扇说道:“要我说,咱们去就是了,小弟也略知道一些达官贵人家中的习惯喜好,喜蛛也颇能左右逢源,到时候你们若是不愿开口,大可不必说话,只交由我和喜蛛便是,此次若是能成,敛珍阁的生意也会好上不少,就算不成,也无甚损失,大哥,您看如何?”
洛晨此时心下已然有所觉察,立时说道:“方大哥,我不过半路加入,并非你们这一伙的人,此次还是不去了吧……”
谁知那管事马上接道:“洛公子,您还是去吧,今天那送信之人来的时候,把七位的名号都说了一遍,鬼眼,算盘,灯影,磨盘,喜蛛,铜镜,门神,还特特地叮嘱说主人乃是诚心相邀,请七位务必赏光驾临,如此高贵官员能这般客气,实不多见啊……”
老方坐在椅子上细细地想了想,这才大手一挥,说道:“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再不去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算盘,到时候你要是敢把我往外推,回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算盘哈哈一笑,说道:“自然自然,既如此,喜蛛,到时候我便在前说话,你只在侧帮我应和几句便可,如何?”
此时喜蛛似是有些走神,算盘的话都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低头说道:“好,只是咱们在官员府上,终究还是小心些为妙,不要像在敛珍阁中这般随意才是。”
算盘又是一笑:“这个你不说大家也知道的,管事,不知何时出发?”
那管事见众人愿去,登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两辆车已在楼下,那主顾派来的人也已等候多时了。”
算盘点了点头,看向洛晨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发,洛兄弟,到了官员府上如何行止,我还要与喜蛛商量一下,此番须得与铜镜喜蛛共乘一车,还望你不要介意……”
洛晨此时已然有些猜着这官员十有**便是丞相石江,见到丞相或是石衿尚可,但若是见到郭石平枫,却有些不妙了。此时洛晨本该立时离了此处,另行隐蔽,可是这两多月共处下来,道心隐隐被俗尘蒙蔽,故而这会洛晨竟心下混沌,不能决断。
灯影见洛晨不说话,哈哈一笑,揽着他的肩膀对算盘说道:“没想到洛兄弟竟这般护妻,算盘,你只管去,但要是敢对弟妹有不敬之处,不用洛兄弟出手,我第一个先把你给膳了!”
算盘转过身去说道:“我要是真这么不知死活,铜镜就不会放过我,哪里还轮得到你?这会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众人闻言,纷纷都下了楼,喜蛛本有心提示,可是方才灯影算盘二人左一句护妻,右一句弟妹,竟把她这样一个跑惯了江湖,讲惯了荤口的豪爽女子说的面红耳赤。更何况她对此时的情况也不是十分拿得准,故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与铜镜一道下楼去了。
这边洛晨混混沌沌,抱着黑毛便随众人上了车,马车从城西出发,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缓缓停下。洛晨自车窗里望去,外面雕梁画栋,朱门玉阶,正是丞相府。此时趴在洛晨肩上的黑毛忽然叫了一声,似乎颇为不安,被洛晨轻轻抚弄了几下方才安静下来。
这边众人依次下车,早有小厮上来将马车牵走,又来了一双婢女引着众人前往正厅,多年不见,这丞相府华贵依旧,厅内灯火通明,桌椅摆设也一如此前迎接学子一般